作為茅山同輩第二強,九叔倒是未曾失態,依舊一副高人氣質。只是,從他微微顫抖的雙腿來看,也并非沒有受到影響。
而且,他的兩個徒弟,文才、秋生表現比王常月還要差,各自蜷縮成一團,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人是冬眠吶。
“林鳳嬌!”
石堅前行數步,怒聲道:“你兩個蠢徒弟打倒陰差,放跑數百鬼魂。若非我們這些師兄弟,你至今還手足無措。我等捫心自問,對得住你。可你,對得住我們嗎?”
話音落下,石堅氣勢一收,坐回尊位。
霎時間,廳內響起數道綿長的呼吸聲。
剛才的十幾秒鐘,許多人為石堅氣勢所攝,下意識閉氣,差點窒息。
九叔矗立原地,默然無言。
見狀,石堅面上露出一絲喜色。
可是,很快,他臉色瞬間為之一變。
他看到一個人,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任家鎮里的人!
“毛師叔——”
石堅咬著嘴唇,澀聲喊道。
剎那間,他心中怒火沖天,對林九恨之入骨。
“石掌門,多年不見,你修為上漲,一顆心也黑得更加厲害了!”
毛師叔環視四周,哂笑道。
他不是別人,正是茅山碩果僅存的幾位長輩,名喚毛小方,與驅魔馬家合稱“南毛北馬”,一身修為通天,近乎神鬼。
“毛師叔,經年未見,你還是這么幽默。少堅來,見過師爺!”
石堅嘴角抽動幾下,招呼著徒弟拜見毛小方。
只是,石少堅剛剛行禮,毛小方國字臉瞬間轉黑,寒聲道:“不用了!”
說完,他便轉過身子,與九叔、四目道長以及千鶴道長敘舊。
比之石堅師徒,態度可謂是天差地別。
可是,礙于毛小方驚人道法以及高輩分,石堅發作不得,只能忍氣吞聲。
好一會,毛小方的視線才放到王常月身上。
良久,他適才開口道:“就是這個小子嗎?罷了,若是他肯誠心拜入茅山,就算龍虎山、武當聯手要人,我也保定了!”
王常月聽得此言,心中登時為之一寬。九叔古井無波的眼神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縷喜色。
石堅一陣心悸,驚叫道:“師叔——”
“勿要多言!”
毛小方一擺手,神色堅定。
他凌厲的目光一一從茅山弟子身上掃過,“莫非你們以為我勝不得龍虎山天師?唉!茅山上清道,時至今日,英才寥寥,到底是沒落了!”
是啊!
石堅一代,原本一百零八人。而今,只余三十五人。內中又有七人殘障,十人棄道叛逃,剩下健全者不過十八人。
比之宋明兩朝,遠遠不如,更別提隋唐之時。
而文才、秋生一代,除卻石堅徒弟石少堅還有幾分模樣,余下者皆不堪入目。
要么無心向道,癡迷情愛,要么耽于資質,機智不足。
而偏偏出彩一點的石少堅,亦被外道所惑,暗修邪術。
茅山,還有明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