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您的......”
“那不重要。”藍秉光出言打斷了須懷章的疑問,又說,“我給你三百年的時間,還是剛剛的囑咐,不求速度,只求隱蔽。另外,此事你知我知,不能向旁人說起。”
——三百年只為殺一人?
須懷章心里的疑問更深了幾分,可他知道,再問也不會得到任何答案的。
“是,末將領命。”須懷章說著便雙手呈上畫卷想送回給藍秉光。
藍秉光說,“你可以留著。”
“末將已經牢牢記住了。”須懷章還是堅持把畫歸還,他稍作解釋說,“另外,留著畫,也總有被旁人看見的風險。”
事實上他的寢殿無人會進,他只不過是害怕再看見那雙眼睛。
步伐沉重地出了仙界大殿,須懷章撞見了仙界長公主藍釉,對她作了拱手禮,藍釉也客氣地回禮,隨后帶著她的幾個侍女匆匆步入大殿門。
須懷章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大殿正門處默默呆了很久。他心里有無數想不通的事、解不開的結。每當躊躇不定時,他都會想起父親仙逝前說的那句,“不論何時,輔佐秉光。”
現在,他下意識地又想起了那話。剛剛在大殿內幾乎沒有猶豫地接了他的命令,大概也是因為父親的話在耳畔響起了。
可父親說那話的時候,藍秉光還沒有正式成為天帝。
須懷章不知道父親若知道了藍秉光成為天帝后的種種行徑還能否繼續那樣信任他,總之他現在對于藍秉光的信任是越來越少了。只是父親留下的遺言不得不遵,當年藍秉光對他父親的救命之恩他身為晚輩更是不得不代為相報。
可以說,只要不傷害到青龍族其他族人、不為禍蒼生,須懷章不會也不能拒絕藍秉光的任何命令。
為今之計仍然是謹慎為上、服從為上。殺一個藍隱,這確實只能算是一件無傷大雅的事情。
他的目光落在大殿門旁的柱子上,兩根柱子上各刻有兩條兩條龍的式樣。龍的眼睛只會平視前方,可他總覺得它們在盯著他,這又讓他想起了畫上藍隱的眼睛。
今日藍隱若不救他他也不至于會死,所以那算不得救命之恩。可她畢竟是出手相救了,總歸是有恩情在的,而他之后卻只能恩將仇報了。
藍秉光究竟為何要殺她?
還是說,藍隱其實并不是藍秉光的女兒?
須懷章是一點頭緒也沒有,越想越覺心煩了。忽然他想起上次封溫綸說得了兩壇好酒,問他是否要去品嘗。當時他還說沒什么興致,現在看來......借酒澆愁吧,讓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暫時先溶在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