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嶺雖然如它的名字一樣荒涼不堪,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社會,這里也同樣有個按照自己的規則和秩序運行著的小社會。
白鈴把她們遇暗器襲擊的事散布出去以后,在這個小社會中比較有地位的幾個人立刻把大家召集起來商討了這事,又在一番推斷后從本就人口不多的南荒嶺中找到了那投暗器之人。
將投暗器的人押起來后,他們又派了一個人去請藍隱,問她想怎么處置那人。
藍隱這時正默默地收拾著棋盤,把棋子一枚枚地丟到棋簍中。其中一枚棋子上有了細細的裂紋,那是剛剛擋暗器的時候裂開的。
“就按照你們這里的規矩辦。”她薄唇微啟,道,“惡意傷人卻沒得手,應該怎么處理。能殺嗎?”
——她剛來就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她當然是想現在就殺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但來請示她的那人回答她,“我們這里人煙稀少,本來也沒什么健全的律法。就算有約定俗成的規矩,對待任何犯人也都是不辦死刑的。何況,今日的事是個孩子做的,那孩子……其實本性也不算壞。”說到這,他很無奈地嘆息了一聲,不知道怎么繼續了。
“哦。”藍隱有點遺憾地把最后一枚棋子投進了棋簍,“好吧,那就按照你們的規矩來。不過先把他帶來我這里一下。”
“就帶到這里嗎?是不是不太合適?”
“沒關系。”藍隱說,“帶來吧。”
“那六公......藍姑娘稍候,我這就喊幾個人一起把他押過來。”
不多時候,投暗器的人就被幾個比較健壯的男子押到了藍隱這里。藍隱打量著被迫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因為身子特別單薄,他看起來還有幾分孩子模樣。用好幾個壯漢來押這么一個男孩,實在有點夸張了。
她擺了擺手,“你們幾個都先出去吧,我和他單獨聊聊。”
打發走了其余的人后,藍隱垂眸看著地上那男孩。現在沒有人押著他,他已然沒在跪著,正蹲著身子呆在那看著地板。
“你叫什么名字?”藍隱問他,他沒回答。
“為什么想用暗器傷人?”藍隱又問他,他又沒回答。
“......”藍隱的耐心耗盡了,“你是啞巴嗎?”
那男孩這才抬起頭來,憤憤地瞪著藍隱,“我的事與你何干?憑什么告訴你?”
“你以為我想問?要不是他們和我說你們這的規矩不能隨便殺人,你現在已經成灰了。”
面對藍隱的回答,男孩竟沒有表現出什么恐懼的神色,反而是帶著點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妖啊仙啊,本質上都是同一種東西。在你們眼里,人類全都命如草芥!”他從地上站了起來,略俯視地看著坐著的藍隱,“拜你們有什么用?你們和妖有什么分別。”
“你好歹說對了一句話,拜我們確實沒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