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藍隱搖頭,“是要想辦法離間藍秉光和藍釉。只要想辦法讓藍秉光對藍釉起了疑心,再做出點藍釉逾矩的假象就夠了。到時候為保帝位,藍秉光對藍釉絕對就像他對待藍妍一樣,他不會手軟。我相信,在后繼無人和被女兒奪位之間,藍秉光肯定會選擇前者。”
“邏輯倒是通順的,可我們現在都不在仙界,難道這事要交給林初去辦?”白鈴皺起了眉,看起來有點擔憂,“我倒不懷疑林初對你的衷心,只是怕她斗不過藍釉。而且,藍釉畢竟是嫡長女,她背后還有天后在呢。”
“嗯,這事確實不算容易,不能冒險交給林初。”藍隱說,“我會回仙界把林初換出來。這事我來辦。”
眼見著白鈴要反駁,藍隱趕緊又說,“不解決藍釉,她會永遠是我們的心腹之患,而借藍秉光的手除掉她,說不定還能讓鳳族不再信任他,轉而倒戈向我們。白鈴,這步雖險,但一旦能成,我們就幾乎贏了。”
白鈴垂下了眼,睫毛輕微地動了動,“若是藍秉光還是信任藍釉,還是想立刻除掉你呢?”
藍隱往后靠了靠,竟半開玩笑道,“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沒等白鈴再講話,廂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晃眼的陽光填滿了室內,帶來了不容忽視的溫熱感。
“若真那樣,可以強攻。”是須懷章背著佩劍走來,說著他平時不可能會說的話,“我們手上有整個青龍族的勢力,還有蛇妖族、鹿妖族那邊能借到的一些散兵。以命相拼,不一定會輸。”
藍隱和白鈴都逆著光向他看去,她們不知道他是剛來還是已經在外面站了很久,唯一能確認的是,他看起來不太對勁。往常一向最主張和平的他,竟能說出比她們還激進的方法來了。
白鈴問了他一句,“你這是怎么了?”
須懷章用手在衣裳的夾層里尋了一陣,顫抖著拿出了一張看起來明顯已有年頭的紙,沉默半晌才有開口,“這是我父親的遺言,我今日才拿到。”怕她們不懂,他又補了句,“這是真正的遺言。”
“是何意思?”藍隱皺起了細眉,“真正的遺言?你從哪里尋到的,你不是一直在這里嗎?”
“懷吉送來的。”須懷章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他說這是我母親仙逝以前,托他務必交于我的。”
“什么?你母親也......”白鈴下意識地驚呼出聲,但還沒說完就停滯住了。
逆著陽光,她和藍隱都看見了須懷章臉上滾落下的淚。
淚只有一滴,但已足夠沉重。
同樣經歷過喪失親人之痛的白鈴感到心里一緊,仿佛心里某處已經在愈合的地方重被那滴淚灼傷了。
藍隱則是別開了視線,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