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隱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轉身不再和她多說,而是對著侍衛們招了招手,“走吧,我們進殿。”
兩個侍衛依言而行,有些困難地對著藍釉鞠了個禮后,便跟在藍隱身后進了大殿。
方才跪了一地的侍衛仙娥們此時都已起身到兩側站著了,想來是藍秉光的憤怒消減了些,讓他們都起了身。可藍隱卻在想,藍秉光是否是真的憤怒都很難說,他和他那個長女一樣,情緒、行動,一切都仿佛只是在給旁人做樣子。
見藍隱同侍衛們帶著那兩個仙娥回來了,藍秉光從寶座上站起了身,命令道,“把她們放下。”
“是!”
兩個侍衛都很會察言觀色,他們知道藍秉光對這兩個仙娥應該是沒什么眷顧的,所以放她們下來的動作一點也不輕柔,甚至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藍隱則是站在一旁,藍秉光沒提到她,她就一言不發地立著。
接觸到地面后,身著黃裙的仙娥首先蘇醒了過來。她掙扎著起了身,待到看出自己面前是寶座和冷眼望著她的藍秉光,她趕緊跪下,朝著他磕頭,不敢抬起臉。
藍秉光卻命令說,“抬起頭來。”
她只好戰戰兢兢地揚起了臉,眼睛卻是朝下看的,不敢直視藍秉光。
藍秉光沉吟片刻,并沒認出這仙娥。他便把目光轉向殿中的其他人,“你們,可有誰認得她么?”
此情此景,不管認出這仙娥的人還是沒認出的,都噤了聲不說話。畢竟誰都知道,出頭鳥不是個好當的角色。
藍隱同樣沒出聲。一邊沉默著,她一邊在想,若是以前,即便像這樣不確定是否有證據的情況下,她是不是還是會直接說這是藍釉身邊的人?
從那時候到如今,她好像沒變,又好像有了些許的變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雖然還算不得工于心計的人,至少也學著韜光養晦、適時沉默了。
就在這眾人斂聲垂眸之際,正門處傳來一人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藍隱根本不需要回頭看,就知道來者是誰。
很快,那人走到快到殿中的位置,撲通一聲跪下了,“父皇,兒臣有罪,這仙娥曾是兒臣身旁的人。”
藍隱淡淡地把目光落到藍釉身上,心里沒有什么波動。再抬起眼,她發現藍秉光落在藍釉身上的目光也沒有什么溫度——打量、猜忌,這是她從那眼神中看見的。
果然,藍秉光的無情不會只體現在藍妍和殷如玉身上,他對藍釉也未必就真的有什么父女之情。
藍釉沒有抬起頭,見無人打斷,她便繼續說了下去,“前些日子,這仙娥偷了兒臣的法器藏匿起來,任憑兒臣如何追問她都不肯說出法器藏于何處,兒臣不忍對她用刑,這才打發她走了,不想,她竟做出這等事來。”
同樣跪在殿中的仙娥猛地轉過臉望向藍釉,“長公主,你!”
“玉穗!”藍釉抬高了嗓音,喊出了那仙娥的名字,打斷了她的話,“怪我那時太心軟,才沒能治你的罪,如今你已不是我身邊人,今日打斗之事,我不會再為你求情了。”語畢,她又轉向藍秉光,語氣恭敬道,“兒臣昔日教導下人無方,還請父皇連同兒臣,一并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