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藍廣安看見了她,朝她拱了拱手,“那些發狂的侍衛體內有不知名的力量涌動,看起來是中了妖毒。而且,發狂的士兵,全是那些之前去白虎族增援的士兵。”
他最后這句話說得有點怪罪的意思,畢竟當初是藍隱答應了增援白虎族的事情。藍隱沒把他這點小情緒放在心上,點頭道,“我知道了。你的鎮壓工作做得不錯,那些發狂的士兵都在哪?帶我去見他們。”
藍廣安應了聲“是”,邁著大步帶藍隱到牢獄的方向去了。
藍隱隨便選了一間牢房,又在那間牢房中隨意選了一個發狂的士兵搭了脈,當即就在自己心里得出了一個有些絕望的結論——是一樣的。他體內的“毒”,和白穆、白沛一樣,只是程度輕許多。
妖族此次進攻仙界果然是得到了魔族的支援,他們的目標也并不是立刻攻下疆土,而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蠶食仙界內部的力量,讓仙界自行分崩離析。
還真是卑鄙。藍隱瞇起了眼,心里后悔當時沒多殺幾個,不過她也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參與了那一戰的士兵太多了,幾乎遍布了仙界中叫得上名字的每一個族群。凡是被身上帶有那種“毒”的妖攻擊過的士兵就都有被侵蝕的可能,現在他們面臨的局面,是非常嚴峻的。
藍隱出了牢獄,對著藍廣安命令道,“派幾個你比較有名望的手下,讓他們去各大族群散布這個消息。”
“統領,這樣恐怕會引起恐慌。”藍廣安像釘子一樣站在原地,沒有動,“屬下覺得不妥。”
“你是覺得現在的情況還不值得恐慌嗎?”
藍隱的目光冷冷地打在他臉上,對視一陣,他敗下陣來,別開了頭,“是,屬下遵命。”
看著藍廣安離去的背影,藍隱長出了一口氣,用手指按了按發痛的太陽穴。
她明白,他們以為已經結束了的戰爭其實可以說是剛剛開始,遠未結束。
藍廣安派人散布這消息到一半,就已經開始有其他族群的使者來藍氏報信,表示他們那里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仙界各族均是嚴陣以待,沒有誰掉以輕心,藍隱覺得,這應該算得上不幸中的萬幸了。
各族尊長和統領用最快的時間商討出了一個集會的大致框架,在藍氏疆域召開了集會。
不同于之前七嘴八舌的爭論,這一次大家都格外安靜,沉默之中,讓人聯想到面對死亡的恐慌。
藍隱看見白鈴把頭埋得很低,她猜白鈴可能在自責自己沒有因為白沛的事就聯想起后面可能發生的一切。但她覺得沒必要這么想,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想辦法總比想為什么沒能阻止有效。
“我提議直接處死那些被感染了的士兵。”一位青龍族尊長冷漠地開了口,“他們現在沒什么神志,集中力量絞殺他們不難。”
他這話一出,眾仙大都反對。畢竟會被這“毒”侵蝕的都是當初上了戰場的士兵,就算他們不全是英雄,至少,也都能稱得上是勇士。
封溫綸對這提議反對最為激烈,畢竟當初那些士兵都是為了幫助白虎族才染上“妖毒”的。
“那敢問封統領,你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嗎?”那尊長趾高氣昂的,顯然是沒把封溫綸放在眼里。
是須懷章攔住了那仙人,“正因沒辦法,才聚在一起討論,大家集思廣益,沒必要鬧得針鋒相對的。”
那仙人不太服氣地冷哼了一聲,不過須懷章到底是他的統領,他還是沒再說話了。
殿中又一次陷入了寂靜,直到白鈴忽然起身,抬手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擲了出去。杯子碰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聲音不小,大家都疑惑又詫異地朝她投去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