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月她......”須懷章剛起了一個這樣的頭，藍隱就忍不住疑惑地打斷了，“你連人家的家事都要管嗎？還要拉上我一起去管？沒有這個必要吧。”
沈霄月是上任白虎族統領的女兒，也就是封溫綸如今的妻子。最近仙界多事，所以他們大婚沒辦得太隆重，只是簡單地昭告了幾個與白虎族相熟的族群就算完了。
藍隱對沈霄月其人沒有印象，但是還是聽過她名字的。
“你先聽我說完。”須懷章的語氣有點急切，像是怕藍隱再次打斷他似的，語速很快，“沈霄月趁封溫綸睡著的時候用他的佩劍刺傷了自己，現在她把這件事嫁禍到封溫綸頭上，說是封溫綸傷了她。封溫綸剛剛上任統領，這不僅是家事，你知道的。”
白虎族上任統領傳賢不傳親的做法本是美談，可現在他剛剛卸任不久、剛剛離開白虎族去到山林隱居，沈霄月就說封溫綸傷了她，一時間，眾仙當然會把封溫綸看得很低。
藍隱停頓了一陣，問須懷章，“那就真的沒可能是封溫綸做的？”
看見須懷章快被氣吐血的樣子，她扯了下嘴角，“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我想不通沈霄月這么做對她有什么好處，所以難免要換個角度想想。”
“就算是想也先走再想吧，路上也還有的是時間。”須懷章說完這句話便抬腳往外走了。
藍隱不太明白他憑什么確定她肯定會跟上，但她確實沒讓他失望，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到白虎族的時候，趕來“主持公道”和“評理”的仙人們幾乎在白虎族的正殿里排滿了，看見須懷章和藍隱過來，有的仙人稍微給他們讓了路，也有的仙人覺得他們和封溫綸的關系好，所以不住朝他們翻白眼。
須懷章把心中的不快壓了下去，沒有理會他們。倒是藍隱扭過頭朝他們直言，“事情還沒有下定論之前，諸位沒必要這么有傾向性吧？既說是來主持公道的，那還是不要有偏頗得好。”
被她目光掃到的幾個仙人心中不悅，但都不敢正面和她起沖突，在鼻間發出冷哼以后，就默默地別開了臉。
順著仙人們讓出來的路，藍隱在人群中心看見了封溫綸和沈霄月——沈霄月坐在本屬于封溫綸的統領之位上，看樣子確實傷得不輕。封溫綸則是站著，他滿臉通紅，看起來是因為百口莫辯所以太氣憤了。
須懷章直接走到了封溫綸身邊，藍隱則是本著避嫌的心態，在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路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她對沈霄月稍稍頃身，“我來得比諸位晚些，所以也沒能聽見統領夫人親口敘述當時發生的事，不知可否請夫人再講一遍？”
沈霄月用帕子擋在臉前，很虛弱地咳了兩聲，便開口把昨晚“發生”的事情仔細地講了一遍。期間她稱封溫綸都是說了大名，好像有意與他劃清界限似的。
她講的故事也不算很難懂，大約是說封溫綸懷疑她與旁人有染，所以一氣之下刺傷了她。不過她把細節講得很清晰，讓人一聽就覺得那是真的。
藍隱安靜地聽完，點了點頭，“夫人，可以請您倒著再講一遍嗎？”
沈霄月愣了一下，隨后漲紅了臉，“你耍我？”
藍隱尷尬地揚了揚嘴角。
這個辦法其實是當初她聽藍廣安他們提起過的——讓說謊的人倒著復述一遍剛剛說過的話，他們往往沒辦法說得很準確。
不過顯然，她沒資格審問沈霄月，沈霄月完全能夠拒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