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有你這么個不靠譜的統領已經很值得同情了,我多幫扶幫扶,應該的。”
須懷章最后這番話把藍隱本已經到了喉嚨的“多謝”硬生生堵了回去。
念及著須懷章確實會幫到她,藍隱本沒想以牙還牙,但是睚眥必報的習慣太難改變了,她的話再出口時就已經直接從多謝變成了,“回去時一路順風,當心又被風渦困住了,靠譜的須大統領。”
須懷章沒再和她拌嘴,暢快地笑了兩聲后就邁步出了門。
須懷章走后,藍隱把棋盤上的棋子盡數收回到了棋簍中,隨后起了身,拿起了原本搭在一旁的披風披在身上,抬腳往殿外走了。
此趟離開仙界她的確不是要直接漫無目的地去找那枚晶體,而是像對須懷章說的那樣,要去找一個“方向”。
晶體來自神界的洗魂池,所以,她此行是要去神界的。
她打算去找元容。
她與元容已不再是師徒關系,她也并不很確定元容是否會解答她的問題,但是她想,若那晶體真的落到圖謀不軌之人手中,一定對世間危害極大,這樣的事情,想必元容不會坐視不理。
乘云直上,藍隱很快到了神界疆域,輕車熟路地行至元容所在的殿門前。和她想象中不同,殿門竟敞開著,還是像從前一樣仿佛因為知道她要來而在迎接她。
她心里一動,邁步向內。
元容果然已在殿中等她了,這讓她覺得自己的猜測又得到了一些佐證。她往前走了幾步,對元容作了個揖,“元容神尊。想必您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
元容淡淡地朝她笑,沒說話,但大抵是在默認。
藍隱便繼續道,“神界與仙界原不相通,不再是您的徒兒以后,我自知本不該再來了。可是解鈴還須系鈴人,那枚晶體終究還是來自神界,我以為,是應當同您商量對策的。”
“你說得對,解鈴還須系鈴人。”元容緩緩開了口,“不過,它是從你手上丟失的,系鈴人自當是你。”
藍隱微愣,遲疑片刻后回答,“可我畢竟只是仙人。雖然有與那晶體相融的能力,但是并不清楚它究竟還有什么其他的神力,亦不能在偌大天地間憑空感知到它的方向。實在沒有辦法,這才趕來求問。”
見元容低眉斂眸不語,藍隱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所以......神尊您今日愿意見我,只是想斷了我的念頭嗎?”
元容依舊沒有回答,不過藍隱明白,這是默認。
“那藍隱明白了。”藍隱的神色和語氣依然平靜,對著元容再次作揖以后,她轉身想要離去。
元容卻在這時開了口,喊了她的名字。
藍隱的腳步頓住,聽見元容說出后面那句,“不要總是試圖逆天而行。”
她用了“總是”這個詞。藍隱想,自己上一次逆天而行大概是奉元容命令去與藍秉光奪權的時候——即便采用暴力手段并不是元容教她的,但是起因終究是元容的命令。
到現在,元容卻告訴她不要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