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不太像裝的。”白鈴說,“倒不是因為他的表現,而是出于我自己的判斷。看見他的時候,我并沒有那種恨到不行的感覺,就好像,他根本不是藍秉光,只是和藍秉光長得一樣。”
“不會有這種事的。”藍隱說,“就像你之前說的,一處巧合正常,兩處巧合沒法解釋。蘇青黛的畫像怎么解釋呢。”
聽見蘇青黛的名字,一旁的藍秉光十分激動地走了過來,硬生生地從白鈴左肩旁擠到了他們圍成的圈里,正對著藍隱。
“你認得她?”他指著墻壁上掛著的畫像中的蘇青黛,急切地質問藍隱。
這一次藍隱還是選擇了無視藍秉光。因為情況未定,她不想對藍秉光說太多。可是這次藍秉光卻沒能像剛才一樣什么都不做,他忽然猛地抓住了藍隱的肩膀,近乎吼地問她,“你是不是認得她?你知道她在哪嗎?”
藍隱沒有馬上掙脫藍秉光的手,只是表情淡漠地隨他的動作搖晃了兩下,而后,她抬手抓住了藍秉光的手腕,探上了他的脈搏。
藍秉光仍然處于很狂躁的狀態當中,但是有須懷章他們按著,他沒有辦法從藍隱手上掙脫,只能任由她把了脈。
一會過后,藍隱轉眼看看其他幾人。
“我好像知道問題所在了。”她說,“他的魂魄散了很多,現在留在體內的似乎只剩下了情魄。他對我們沒感情,會不認得我們也挺正常的。”
“那枚晶體......”白鈴開口想要發問,沒等她問完,藍隱就回答了她,“大概是嵌入他體內了。”
“怎么會?”白鈴不解,“他不是沒有那個能力嗎?”
“他的確沒那個能力,但這應該不是能力的問題。”須懷章道,“當時的晶體就在他身上,他因我們的攻擊魂飛魄散,最后一魄大概也是晶體護住的。如此一來,兩者就成了共生關系了。”
藍隱點了點頭,“那晶體源自于洗魂池,本屬中性之物,也不存在認主的能力。它那時正好被藍秉光拿在手上,或許就當他是主人了。”
封溫綸忽然在這時候笑了一聲,“難怪現在藍秉光看起來傻里傻氣的。他這人本來就沒什么感情,只剩下情魄的話,能不傻么。”
除了藍秉光本人和白鈴以外的幾人都笑了笑,白鈴則是先大家一步出屋去了。因為她心情不是很好——見到了還活著的藍秉光,可是他只剩下一魄,全然不記得當初的事情,她不知道該怎么向這樣的他報仇,也不知道怎么平心靜氣看著他的模樣,索性避一避了。
藍秉光還是在詢問關于蘇青黛的事,這下藍隱終于騰出心思來回答了他,平靜地扔給他一句,“她早已經死了。”
聽見藍隱這樣說,藍秉光的情緒幾乎崩潰,如同一頭困獸在屋子來來回踱步,喉嚨間發出低低的吼聲,完全沒有以前當天帝時高高在上的形象。
藍隱他們沒有選擇理會他。即便他什么都不記得了,他們也還是很難對他有什么好感或者同情心。不殺他,已經算是留夠了情面。
已沒有呆在這里的必要,他們便一個接一個地出了屋子。須懷章是最后出去的,離開以前,他深深地看了藍秉光一眼,看上去是有些欲言又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