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隱幾乎不用去看那人就已經知道是誰了。因為在那人從她面前翻身而過時,她聽見了清脆的鈴鐺聲響。
是她來了。
她來做那個無條件信任她的人了。
她來幫她解圍了。
“白鈴?!”仙人之中,有年長的仙人未加尊稱,直接叫出了白鈴的名字,“這是我們藍氏的事,你來湊什么熱鬧?!”
“只是藍氏的事嗎?”
白鈴向藍隱靠近,到她身側以后,用佩劍橫在了兩人身前。
“可我方才似乎聽見有前輩說,藍隱甚至不配作為仙人活著。前些日子你們也說過,說她做出的事情不僅僅損害了藍氏的和平,也讓整個仙界中的仙人們陷入了惴惴不安的境況。話都是你們說的,我這個白氏統領難道就不配作為仙界中的一員站出來說話了?”
她嗓音清脆,聽上去還有些少年人的稚氣未脫。可是她的語氣那么斬釘截鐵,讓誰都不能否認她早已經成熟了。
一時間,無人站出來反駁她。
“若我剛剛晚到一步會怎樣?”她沖著那些仙人發問,“那箭會刺中藍隱,輕則讓她受傷,重則殺死她。不管她是否有罪,她現在都仍然是藍氏的統領。殺死統領,你們是要造反嗎?”
眾仙開始有些軍心動搖,底下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藍廣安還算鎮定,他仰著頭看向立在云上的白鈴,“白統領,人間有句話說得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當初藍秉光有罪,你們絞殺了他,無人說什么不是。現在藍隱有罪,我們為何不能替天行道?”
白鈴冷笑出聲,“我問你,仙娥、侍衛之間相互打架致人死亡的,是怎么處理的?”
不等藍廣安說話,她繼續道,“是根據嚴重程度,削除他們一定的仙力,對吧。那怎么到藍隱身上,這成了替天行道呢?我問你,這天是我們頭頂的天嗎?這道,真是我們仙界遵循的道?”
白鈴說話時一次都沒有停頓。她的話擲地有聲,砸在那些仙人臉上,也砸在藍隱心頭。
藍隱看著白鈴的側臉,一時間很難把現在的白鈴和自己初次見白鈴時候的樣子聯想起來。
她明明知道白鈴的單純、愛笑愛鬧很多時候只是偽裝,但是每當看著白鈴這樣嚴肅,她還是會覺得有些陌生。當然了,這種陌生并非是覺得白鈴不好。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白鈴這時候也朝她扭過了臉。不過白鈴的目光沒有和她對上,白鈴是看向了她還在流血的肩膀。
她看見白鈴神色一僵,但是她不知道白鈴是想起自己也曾刺破她的肩膀。
沒等她說什么或者做什么,白鈴已經抬起了手在她肩膀上點了幾個穴位,幫她把血暫時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