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她剛剛來到南荒嶺劃出隱鳳嶺的地界,數不清的仙、妖,名門正道、青面惡鬼都來找她的麻煩。人人皆道她心狠手辣,每每退敵,卻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她為了自保而變得更加強大,可是,她也付出了代價。
“沒什么。”她抖了抖衣袖,語氣盡量輕松,“那化形怪既然能化出他們三人的形態,說明已經碰上過他們了。為了確定他們的安全,我們還是先去找找得好。”
藍隱說完就要抬腳出去,卻被白鈴握住了手腕。
“藍兒,你有話不要瞞我。”
藍隱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過頭看白鈴。想起那時候的一場場戰爭,她心頭無名火起。她把白鈴的手甩開了,動作不大,卻很堅決。“既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是獨自面對的,那么事情究竟是如何過去的,我是否也沒必要讓旁人知曉?”
白鈴皺了皺眉,“藍兒,你這是在怪我?”
藍隱沒說話,邁步出去了。
四十多年以前,眾仙眾妖喊著圍剿藍隱的口號,圍攻隱鳳嶺。藍隱雖沒有給白鈴他們遞消息,可是事情那么大,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她以為自己并沒在意過他們一個也沒來幫她這件事,沒想到時過境遷,白鈴問起來時她卻會生氣。
原來在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那些記憶一直積壓著。
她總歸還是在意,只是很少想起。
那段時間,白鈴他們都與她很少來往。直到后來她只身將隱鳳嶺的名號打出去了以后她都會想:如果沒能成功,那白鈴他們是否會一直不來,是否,會和其他所謂的名門正派一樣,認為我是惡人。
她明明能理解白鈴他們只是不得不明哲保身,但還是會偶爾因為他們真的選擇明哲保身而失望。
身后的門被人推開了,藍隱不用回身也知道是白鈴跟著她走了出來,畢竟剛剛屋子里就只有她們兩人。
她便沒再挪動步子,等著白鈴走到了她身旁。
“藍兒,我知道這些年你發生了許多事,但請你相信,我當初并非不想來幫你,只是實在未能成行。”
藍隱沒有說話。
剛剛在屋子里質問白鈴的那兩句對她來說就已經有些失態了。為了情緒而說一些酸溜溜的話,從來不是她的作風。
可是白鈴卻沒想就這么算了,她繞到藍隱面前追問,“你今天必須告訴我,你的身子怎么了?為何不能直接用水系術法了?”
藍隱抬起眼,望向白鈴眼底。她的眼底微微紅著,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藍隱心里一頓,把臉扭開,終于還是語氣平淡道,“我本就不是純粹的水系仙人,當時被人用火系術法偷襲了一次,受了傷。我急于報仇,反攻他時耗費了太多力量,體內的水系靈力快枯竭了。后來我為了安置隱鳳嶺上下,便略修了一些鬼道。”
在白鈴驚訝的目光中,藍隱舉起手里的扇子,“我從陰界拿到的并非只這一把扇子,還有典籍、修為,以及——”藍隱用扇子點了點自己的胸口,“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