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你滾啊!有種你帶著那個臭丫頭一起滾!”女人尖銳的叫罵聲忽然響起,周圍的鄰居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這兄妹倆又挨罵了!”鄰居甲站在門口嘆息道。
“誰說不是呢?”鄰居乙撇撇嘴,“這有了后娘就會有后爹,可是一點也不假,從這后娘進門你看看這兄妹倆過的。
要不是朝陽還算機靈,他妹妹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禍禍的。”
“那有什么辦法呢?這年頭誰家不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親的還養不活呢,更何況不是自己肚皮出來的!”鄰居甲瞅了瞅還在罵聲不斷的姜家搖了搖頭回家了。
此時的姜家,隨著一聲劇烈的摔門聲響,院子里一直倔強站著的男孩才耷拉下肩膀,拖著瘦高的身體緩緩朝最邊緣低矮的房屋里挪去。
說是房屋其實就是用木板搭起的簡陋柴房,冬不擋雪,夏不遮雨,還要時不時擔心它會突然垮掉。
就這個小房子兄妹倆住了六年,從后娘進門懷了孕,就一直住在這里。
姜朝陽進門后一改之前的沮喪,挺直腰直奔唯一的小木板床,看到妹妹呼吸平穩沒有再發燒不由得松了口氣。
他摸了摸妹妹蠟黃的小臉,確定她暫時不會醒才轉身朝外走去。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他要找到人幫忙才行。
而在他走后不過五分鐘,就有一個人偷偷摸摸的進了柴房,那人只嫌棄的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就直奔床頭而去。
她目標明確,上去一把掀開那條破爛薄被,扒拉開女孩洗的泛白的衣服領口,看到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東西果然在這里,眼里閃過驚人的亮光。
伸出臟兮兮的手一把握住,正要一把拽下來,就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微涼的小手抓住,一個清冷微啞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姜大丫!你在干什么!”
姜大丫被驚的倒抽一口涼氣,故作鎮定的抬起頭,猛然撞入一雙如琉璃般澄凈的深褐色雙眸,那冷淡透徹的眼神好像能讓一切遁形,讓所有惡心骯臟的心思都無處躲藏。
這也是一直被姜大丫嫉恨不已恨不得當場挖出的雙瞳。
意識到自己情緒不對,姜大丫趕緊低垂下雙眼,尷尬一笑,“呵呵!拂曉妹妹,我看你被子沒蓋好,所以來給你蓋被子。”
“是嗎?”姜拂曉語氣淡淡,輕聲反問,“那你手里抓的是什么?”
手里~~
姜大丫黑色的爪子猛然哆嗦了一下,掙扎了兩秒,才依依不舍的把好不容易抓到手里的東西放開,呵呵虛笑,“那個……我剛才看你脖子里的東西掉出來了,所以……我正要給你放回去!對!放回去!”
最后一句說的有多堅定,姜大丫的心就有多痛,沒想到這死丫頭醒那么快,她差一點就成功了。
要知道這次機會可是想盡辦法才得來的。之前好不容易把這丫頭折騰病了,就是為了等這一天,誰知道姜朝陽那個笨蛋一直死守著這丫頭,害她一直沒機會。
要不是擔心直接搶過來,會被姜朝陽舉報,她哪里需要費這么多功夫。
不過,也不用著急,聽她娘的意思要把姜朝陽那個礙眼的踢到鄉下去,這丫頭總不能也跟著去吧?
等著吧!
總會有機會的,這么一想,姜大丫就更放心,笑容也不那么勉強了,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還小心的把東西塞回了姜拂曉的脖子里,又給她細心的蓋上被子才若無其事的往回走,邊走邊說,“拂曉妹妹,你先接著休息,待會做好飯了我給你送來。”
話落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確定她走遠了,一直冷靜自持的拂曉才露出了些許疲憊,好像一下卸去了精氣神,琉璃般的深褐色瞳仁都暗淡了許多。
天知道她剛才是廢了多大勁才讓這具身體不露怯,好在她活了十四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都是病貓,別的不說,這份忍耐力就比一般人強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