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知道,自己這女婿現在為了造反……不,為了江山社稷差不多已經是山窮水盡了,精窮精窮的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真的拿銀子給李多多的。
所以,他說這話的意思,是暗示自己拿錢給李多多嗎?
陳縣令當官已久,別的不說,這揣摩人心思的功夫已經是爐火純青了。
既然這樣……他就再成全女婿一次吧,反正已經上了這條賊船,那就好好干,多在女婿面前刷好感。
一番腦補之后,陳縣令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認真地說道:
“都是我這父母官無能,才讓我的子民和李姑娘受到了這么多的磨難,李姑娘能帶著人剿滅匪賊,實在是勇氣可嘉,堪稱巾幗女英雄!既如此,那本官就拿出一萬兩銀子給姑娘,權當慰勞,還請姑娘受本官一拜!”
說完,就恭恭敬敬地對著李多多行了一禮。
李多多沒想到這老頭兒居然正經起來還這么正經,嚇了一跳,連忙避讓回禮,受寵若驚地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接下來的氣氛就融洽多了,大家互相恭維恭維,互相寒暄寒暄,一通互吹之后,大家就進入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狀態。
唯一不滿意的就是陳婷婷。
陳家有多少家底她是清楚的,前幾天老爹才四處打點給謹王湊夠了一批糧草,今兒這一張口又被李多多訛了一萬兩銀子,那等她成親的時候,老爹說不定連嫁妝都給她湊不夠了。
別人有沒有銀子花她不管,她必須得有銀子花。
剛好陳縣令茶水喝多了,起身出去上茅房。
陳婷婷立刻就跟了出去,一把扯住了陳縣令的衣袖:
“爹,你對趙懷謹好就算了,他是你親女婿,可這李多多明顯就是個騙子,你干嘛要答應給她那一萬兩銀子?”
“這事兒你就別問了,爹自有用意,以后你就明白了。”
陳縣令簡短地回答了自己的閨女,就急匆匆地往前走,一點兒要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一來他急著上茅房,實在是憋不住了,二來他很了解自己閨女的腦子,說了估計她也聽不懂。
可是陳婷婷沒打算放過老爹,她揪住老爹的袖子不放,氣得眼睛都紅了:
“爹!你跟那個李多多都能說那么多話,為什么和我說話就這么不耐煩?到底誰才是你親生的!”
“你胡說八道什么,肯定你是我親生的!但這事兒說來話長,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總歸一句話,爹這樣做都是為了謹王殿下的大業,是為了你將來能母儀天下,你別瞎鬧,不然現在就讓人送你回去禁足!”
陳縣令嚇唬了女兒幾句,用足了力氣一揮袖子,總算是掙脫了女兒的拉扯,一溜兒小跑地走了。
這幾間房子本來就破,隔音效果也是差得可以,父女兩雖然是在角落里爭執,但大家在屋子里都能聽得見。
李多多朝著謹王撇撇嘴:
“你媳婦兒要搞事情了,你不出去哄哄?”
謹王也不好再裝聾作啞,只能臉色僵硬地出去了。
陳婷婷正委屈著呢,一見他出去了,憋了很久的火氣全都冒出來了,指著謹王怒道:
“趙懷謹,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我爹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以后也就是你的錢,你居然幫著李多多,讓我爹白白給他們一萬兩銀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謹王眼神深深地看著陳婷婷,心里非常無奈。
沒錯,理論上是這樣的,可事實上,他就是覺得和李多多更親近啊。
眼前這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雖然就要成為他的妻子了,可看看這胸大無腦的樣子,估計也就是個花瓶一樣的人物,平時看著養養眼就行了,啥事也不能跟她多說。
但是李多多不同啊,她和他一樣,都是穿來的,思想能同步,而且腦子夠靈活,只要她不坑他,那就是個極好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