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其實就像一件瓷器,做好它需要非常復雜的工序,打碎它卻很簡單。
蓁蓁并不覺得袁子珊需要為她和強子失敗的婚姻負責,他們的婚姻本身就有了裂縫,她一直視而不見,是袁子珊讓她認清了一切,也接受了這個現實
可是袁子珊也并非沒有私心,她只是不想強子被一段還能湊合的婚姻捆綁住,所以不顧一切地撕開他們幸福的表象。
“袁子珊,我和強子的婚姻并非是你想破壞就能破壞的,我們最終選擇分開,跟你也沒有關系,只是我們總算發覺彼此并不合適而已。”
蓁蓁把杯子里的水飲凈,從吧臺前站起身,對隨意搭著二郎腿靠在吧臺上的袁子珊說:
“謝謝你這杯水,我還有事,就不跟你聊了!”她并沒有立刻扭頭就走,而是狀若不經意地理了理身上的大衣,接著說道:
“店鋪正不正經,跟規模大小沒有關系,我的西點店是靠自己一點一滴的努力開起來的,從來不是靠著往里砸錢才經營到現在的。你的安琪烘焙坊確實不錯,不過連老板的心思都不在產品上,恐怕有負鎮子上居民的期待。”
袁子珊話還沒來得及說,就看著葉蓁蓁推開店門,騎上那輛半舊的電動車離開了,明明就是一個窮困寒酸的女人,到底哪來的底氣,能裝的這么清高。
她心里有些生氣,葉蓁蓁越是這樣,強子越是放不下他們娘仨。她就是不想她這樣委屈巴巴地縮在小店,經營著一家隨時可能開不下去的小店,讓強子時時覺得愧疚,萬一內心的英雄情結再次爆發一次,想著去拯救他們于水火,那她的希望又要落空。
如果葉蓁蓁能強大起來,讓強子看到沒有他,她也能過得很好,甚至更好,他才會真正放下心結。這是袁子珊僅有的一點的私心,從帶蓁蓁抓奸,到開一家店鋪補償,她不過是想堂堂正正地追求郝強一次。
他們都是這樣倔強的人,葉蓁蓁,郝強,覃誠,他們拒絕袁氏的資金,拒絕安琪烘焙坊,拒絕她介入他們,總讓她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
蓁蓁回到店鋪,淑芬姐他們都非常擔心,跑過來問什么情況,更是咬著牙把常金花母女罵了一通。
衛生局的檢驗報告還沒有出來,店還不能正常營業,蓁蓁把小玉打發回家,自己在店里坐了一會,什么也做不了,真的讓人著急。
穿過院子回到住處,收拾了幾件衣服丟進洗衣機,把屋子打掃了一遍,轉身又想去店里,剛走到院子中間,又想起店已經關門了,莫名立在院子中間放空。
不知什么時候起風了,院角的那棵銀杏樹,焦黃的樹葉簌簌飄落,又隨風打著卷地往上飛,四周的黑瓦白墻都跟著生動起來,秋季也并非全是令人惆悵的凄涼。
腿邊有個東西一直在動,換回蓁蓁的思緒,低頭一看,原來是四哥在努力地搏存在感。蓁蓁蹲下身摸一摸它的頭,它立即躺在青磚和滿地的落葉上撒嬌打滾,真不愧是開心養的小狗,給點陽光就能燦爛起來。
四哥在地上還沒躺一會,忽然翻了個身,利落地爬了起來,兩只耳朵也跟著動了一下,朝著西街的方向“汪汪”吠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