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發出一陣怒呵,“符文玉,我跟你走!”
閃著寒光的大刀立馬停在空中,那個男人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她走了過來,聲音歡喜中帶著幾分疑慮,“當真?”
“只要你放過……”她望了望早已嚇得驚飛的云雀,松了口氣般,聲音漸輕,“只要你放過我的族人,還有……我那可憐的弟弟。”
“除了慕容玨,誰都可以——”
“不!”女子的聲音陡然提高,“不行,你,必須放過他。”
男子輕笑了聲,眼里滿是得意,他對著她耳語道:“人都已經是孤的了,還有什么資格跟孤談條件呢,嗯?”
女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低低地笑著,笑著,猛然大笑一聲,伴著尖銳刺耳的尖叫。她白玉般的脖頸間,突然出現一道血痕,鮮血瞬間染紅了早已破爛不堪的衣衫。
“你!你!”男子顯然急了,他連忙想要上前。
女子立馬一手死死的抵住自己的脖頸,一手撕開自己胸前唯一遮擋,下一刻她雪白的,晶瑩剔透般的肌膚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依舊笑著,絕美的臉上掛滿淚水,與脖頸的鮮血流淌下來,在胸前形成一條淡紅的溝壑。
男子目光灼灼,他大呵一聲“都轉過身去!”,遠處,他的手下齊刷刷地立刻背對著他們。
男子閉了閉雙眼,嘴唇顫動,許久才道:“慕容兕!你休想拿死來逼孤,孤……”后面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對面的女子緩緩抬高抵著脖頸的手,五指之間赫然出現一點尖利,那是她路上臨時撿拾的一塊尖長的小石子,經她打磨之后,竟然成了能要命的武器。
這是她一生中最勇敢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面容狼狽,笑容依舊能融化人心,男子絕望的盯著她漸漸加力的手,突然大喝道:“兕兒,孤答應你!”
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她鄙夷地看著他,語氣平靜,“是么,當真么?”
“當真!我符文玉對天起誓,若有虛言,當不得好死!”
“你恩將仇報,本來就不得好死!”女子切齒道,“我要你立刻下詔,就在這里。”
說著另一只手又撕下一塊衣襟,用力扔給他。
男子拾過去,咬破手指寫了起來,后又從衣袖中取出一個印章沾著自己的血蓋了下去。
完了又將寫好的字,攤給她過目,便喝來他身邊的侍衛,鎮重道:“傳令下去,即刻放了慕容氏滿門,還有……那個小孽障——慕容玨!”
“王上?”侍衛錯愕的抬首,拱手跪了下來,大聲道,“請王上三思!”
后面的人馬亦齊刷刷地跪了一地,“請王上三思!”
“傳令下去,違令者,按抗旨處治!”北秦國君瞪大了雙眼,眸中跳躍的,只有那女子奄奄一息的身影。
人馬暗流般涌動,卻沒有人敢再說個不字。
“這下你滿意了嗎?”他輕聲問道,“原諒孤吧,兕兒。”
雙手快速的接著她霍然癱軟的身軀,懷中的人兒虛弱得仿佛只剩下一口氣。
她低低地笑了,胸脯隨著用力而劇烈起伏,“好,除非……”
除非,將你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