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兒跟在素枝身后有些猶豫,“可是姑姑,咱們也不能確定就是太子的人帶走的那丫頭啊。”
“你懂什么?!”素枝咬著牙沉聲道,“這種事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太子府的人這個時候從錦州去往京城,還帶著一個小丫頭,要真出了事兒,將軍府抄家都是輕的!”
“是是是,還是姑姑您考慮的周到。”
純兒連忙點頭,跟著素枝往外邊走,素枝突然之間腳步一頓,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轉過頭銳利的眼睛盯著純兒道,“我盡快進京讓將軍和夫人探探太子府的情況,你還是隨著車馬慢慢的走,萬一那邊兒的人還沒有動手,咱們這一走就虧了。”
“是,姑姑。”
純兒也沒多想,送著素枝出了門,就回到了房里。
與此同時,在將軍府里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戚明心也終于醒了過來。
方一睜眼,便看見頭頂的輕紗幔帳,影影綽綽的晃得她眼花,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腿也一點兒都不疼了。
這是……到京城了?
她轉過頭還想看看這屋子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手臂掙扎著想坐起身,身上卻是半點力氣都沒有,只好又乖乖的躺在床上。
這時候,那扇大紅色雕花門知啦一聲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穿著鵝黃色小襖的小丫頭,手上正端著一個精巧的銀盆,一看見她睜開了眼睛,臉上滿是喜色。
“姑娘您醒了?!”
那丫頭把手里的銀盆放在一邊的架子上,連忙走過來查看。
小丫頭躺在床上剛醒,眼前又是一個不認識的人,頓時怕的一下子縮回了被窩里,只露出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丫頭看。
那丫頭約莫也是沒想到面前這位主子膽兒這么小,連忙停住了上前的步子,就站在床邊兒不遠處,小心翼翼的對縮在被窩里的小丫頭輕聲輕語的說起話來。
“姑娘您別怕,奴是服侍您的婢女,您叫我雙桃就好。”
“婢女?雙桃?”小丫頭水靈靈的眼睛眨了眨,像是一汪水要流出來似得,聽著雙桃的話,緊緊攥著被子的手一點點兒松開了,一張臉卻還藏在被子里,悄悄的轉著眼睛打量面前長得和她差不多大的丫頭。
“是,”雙桃見她放下了警惕,笑意盈盈的轉過身拿了錦緞做的白帕子在熱水里投了投,就走過來再次試著開口道,“姑娘睡得久了,要不咱們擦擦臉?”
戚明心連忙搖頭,又把臉全部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眼睛了,直盯著面前的雙桃看,警惕的像只受驚的貓兒似得。
雙桃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又轉過身去端放在一邊的熱粥,“那您吃點東西?您也有一天一夜沒吃飯了,想必餓壞了吧?”
那碗熱粥散發著熱騰騰的香氣,還冒著煙,香味順著空氣飄進來,小丫頭的肚子就咕嚕嚕響了兩聲,一雙眼睛巴巴的盯著那碗熱粥。
聞著就很香啊……
雙桃看著那小丫頭巴巴的看著自己手里吃食的眼神,忍不住笑了,便上前了一步直接站在床邊,遞過了那碗熱粥,“您喝點?”
不料,那原本巴巴渴望著的眼睛一下子又變得警惕起來,嗖的一下整個腦袋都縮進了被子里。
雙桃尷尬的站在原地,是徹底沒辦法了,頗是為難的糾結著眉頭,只好又把熱粥給放回原處,對戚明心行了禮,輕聲道,“那奴就先下去了,姑娘您記著喝。”
要是她一直呆在這兒,這小姑娘怕是嚇得連被子都不敢出了。
說完話,雙桃就站起身準備關上門離開,戚明心縮在被子里,清晰的聽見那丫頭離開的腳步聲,腦子里又浮現出帶自己來的那個,玄衣華服公子的模樣,在雙桃打開門的時候,她又一下子從被子里探出了頭來,聲音貓兒似得極輕。
“那個,那個送我過來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