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弘昱眸色深沉,“那梅伯伯您的意思是?”
“戚叔文現在并不知道你和太后針鋒相對的關系。”梅笑寒說,“當年南巡一案,戚叔文并不知道內情。”
段弘昱和太后以及梅妃的關系,是從南巡一案逐漸開始破裂的。
生母淑華皇后長期與太后不和,當年更是搶了梅妃的皇后之位,現在段弘昱又搶了二皇子的太子之位。
在太后察覺段弘昱已經發現了什么的時候,為了掩飾一切開始對他不擇手段的下殺手,甚至在父皇面前污蔑生事,害得他差點以巫蠱之案入獄。
自那以后,段弘昱對太后和梅妃以及梅家一黨,才用自己的性命一點點認清了皇家的真相。
那一年,段弘昱二十一歲,差點死在刑部大牢里。
而那場最初事發的南巡,太后是做足了完全的準備,放了段弘昱出京,就是要弄死他的,因此這件事的安排任用全是梅家人,戚叔文絲毫不知情。
即便后來段弘昱被迫害的差點喪命,梅太后依然遮掩的天衣無縫,但更多的是段弘昱認清了一個事實。
如果連父皇都沒有對梅氏一族出手,那么他的聲音只要被人聽見,就只有死路一條,甚至連父皇都不會救他。
段弘昱心里有著八分的肯定,他點點頭,“我也推測戚叔文并不知情,所以他應該是把我當做太后黨人來對付。”
“這件事我已經找人證實過了,你不必擔心。”梅笑寒道,說著,一邊把放在手邊的包袱解開,然后遞到了段弘昱的面前。
段弘昱目光只略過一瞬,臉色剎那間就變了,里邊放的,赫然就是明佑郡主的冊封詔書,那把純金打造的長命鎖以及明佑郡主的官籍。
“這是十二年前你姑姑病逝之前,托我代為掌管的。”梅笑寒又把包袱給收了起來,“她在十七年前被太后嫁給戚叔文時,整個人的心便死了。”
說這句話時,梅笑寒帶著滄桑的臉上浮現出些許悲戚。
“可,皇姑不是太后最疼愛的親女兒嗎?”
梅笑寒搖了搖頭,面色沉重,“若真是最疼愛的親生女兒,又怎么會為了家族利益逼迫親生女兒嫁給戚叔文?”
段弘昱腦子嗡的一聲,突然之間眼前有些發昏,“梅伯伯您……”
“當年長公主段明虎苦苦哀求太后不要把她嫁給戚叔文,但太后關她三天三夜,最終把人綁上了花轎,送進了上柱國將軍府。”
梅笑寒冷聲說。
“原因只有一個,上柱國將軍戚叔文手里,握著京城五萬守衛軍,太后要戚叔文投誠,但他不愿涉及朝堂爭斗,因此被太后迫害。”
“那這么說……戚叔文膝下第一個的兒子,并非皇姑所害?”
梅笑寒搖頭,一聲長嘆,“當然不是,長公主那么善良大方的一個人,對婢女都不忍心苛責,怎么可能會毒殺戚叔文年僅四歲的長子,還害的安氏終生不孕呢。”
“是長公主進府后一年,和安氏同時懷上了孩子,太后為了防止安氏威脅長公主在府中地位,因此派長公主身邊的隨時婢女文殊毒殺了戚叔文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年僅四歲的兒子,還害的安氏早產生下女兒,終身不孕。”
“若安氏生下的是個兒子,怕是也活不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