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詫的同時,一顆一直吊著的心此刻才慢慢的放了下來,但隨之,更多的疑惑逐漸涌了上來。
戚明心到底是怎么在后花園不見人的?
想著,他走進院子里,就看到了仇默深口中的那只松鼠,那只松鼠卻很明顯很通靈性,正蹲在小石桌上,極其精準的接住了戚明心投給它的松子。
這個松鼠果然不是貿貿然竄出來,勾起了小丫頭好玩兒的心性,才叫小丫頭去追的,而是有人蓄意為之。
“丫頭,”思考的功夫,段弘昱已經走到她身后。
戚明心聞聲轉過了頭,看見是段弘昱,眼里一亮,卻又變得疑惑起來,“太子殿下,你不在書房?”
而那松鼠嗖的一下就跳進了她的懷里,段弘昱沒忽略這個細節,他眉頭微蹙了起來,看著那只松鼠問道,“這松鼠哪里來的?”
“哦,你說松子?”戚明心一聽,就舉著寶物一樣舉著松子給段弘昱看,“它叫松子,是長生幾年前偶然救下來的松鼠,后來就一直被長生養著,今天長生和我說,他要進太……什么院了,那里不準養松子,就在臨走前把松子拖給我照顧。”
看這小丫頭的神色,就是故人放出松鼠把她引誘過去的。
段弘昱心里松了一口氣,心里又有點莫名不舒服起來,又跟著問道,“那長生是何人?”
“你見過呀,”小丫頭笑嘻嘻的道,抱著松子說,“就是那天去梅園的時候,出來迎接咱們倆的人,他是雪齋先生的藥童。”
老師的藥童……能來去太子府都不被人察覺出來。
聽見這話,段弘昱愣了一下,心底有些犯怵,臉色卻依舊如常,跟著道,“他說要進太醫院?”
戚明心想起來什么似得,忙的點頭道,“對對對,就是太,醫,院,那個地方我也沒聽說過,所以也記不太清了。”
“不過,”小丫頭像是又想起來什么似得,轉而問段弘昱道,“你知道為什么長生他說,以后見了他都不能叫他長生了嗎?他說進了太醫院以后,下次見面的時候,就不能再這么叫了。”
說著,她眼底很明顯的不情愿和委屈。
段弘昱心里當然知道原因,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的厲害,撇了撇嘴坐下來認真的對小丫頭解釋起來,“你口中的長生,看著也是弱冠之年,你今年都十六了,怎么能還直接叫人家的名字呢?”
“雪齋先生說,同輩之間不能叫名,但可以叫字,長生姓顧,字長生,名澧。”戚明心一板一眼的對段弘昱解釋起來,還顯得自己知道很多似得。
段弘昱忍不住在心底說了他老師兩句,怎么旁的不教,教這種東西。
轉而又對小丫頭一臉認真的解釋,“那是男子之間的叫法,你一個女孩子,還尚未出閣,是不能叫這么直接的,你想想你們錦州那兒,你對其他男子都是怎么叫的?”
戚明心皺著眉頭想了想,試探著問,“恩……顧大哥?”
段弘昱仿佛撥得云開見月明,老父親一樣的長出了一口氣,生怕自己家的白菜被豬拱了一樣,連忙道,“對,就是這么叫。”
“哦……原來長生他說的是這個意思啊!”戚明心又想起了什么,卻發現自己又叫錯了,在段弘昱有點兒沉的臉色中,連忙改了口,“不對不對,顧大哥,顧大哥。”
段弘昱的臉色才恢復了過來,轉而問,“你顧大哥說的什么意思?”
“恩……也沒什么,就是他說,他大我六歲,我這么一直長生長,長生短的,不太合適。”戚明心道,“如今你都這么說了,那看來是真的不太合適了。”
段弘昱默默在心里又覺得顧長生還算識相。
把這個稱呼的問題說完了之后,段弘昱就開始正了臉色,轉而問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你是自己回的梨園嗎?路上可有遇到什么人?”
戚明心點點頭,“是我自己回來的,但是路上有一個漂亮姐姐邀請我去梅夫人那里喝茶,我沒去。”
段弘昱腦子里登時一根弦斷掉似得,跟著問道,“你沒去,她沒有為難你?”
戚明心皺起了眉頭,一臉憤憤然,“我頭一次說我不想去,她就特別厲害的非要我去,然后松子就撲出去咬她,把她給嚇得掉進了池塘里。”
說到最后一句,戚明心卻咯咯的笑了起來,摸了兩把懷里的松子,開心道,“平日里的松子果然沒白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