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遠望,南下的道路,已是一片的坦蕩。
三軍將士,盡皆精神抖擻,順利踏上陸地的他們,個個熱血漸沸,殺氣如火,充填而起。
渡過漢水的關中鐵騎,殺氣沖天,宛如從籠中脫困的野獸,擇人而噬。
襄陽,州牧府。
因劉琦之事昏迷了數日的劉表終于轉醒,面色蒼白,雙目無神,嘴唇沒有一絲血色,不住的喘著粗氣咳嗽著。
“劉琦呢,那個畜生呢?”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似是失去了所有力道,若不是房中安靜之極,眾人幾乎聽不到他說話。
蔡夫人見狀,連忙湊上前來,扶起了劉表:“劉琦自知無顏面對夫君,已經去了江夏,夫君就饒過他這一次好了,況且他也并沒有將妾身怎樣。”
并不是蔡夫人心軟,不想殺了劉琦,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劉表不可能真的殺了自己的兒子,她再追究下去的話必然會惹劉表生厭。
反正,如今把劉琦趕出襄陽的目的已經達到,此時再追究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不如就在劉表面前替劉琦說兩句好話,讓劉表覺得自己是個以德報怨,生姓善良之人。
“唉……沒想到我劉表居然會生出這種逆子。”劉表輕嘆一聲,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很多,急促的喘了幾口氣,緊接著目光掃向站在一旁的蒯越,緩緩的說到:“江北的形勢如何了?張允攔住呂布那個逆賊了嗎?”
蔡夫人剛想說話,蒯越便連忙搶道:“主公放心,一切安好,呂布在漢水之上架設浮橋渡江,被張允將軍大敗而歸,如今,呂布那逆賊損失慘重,已經退回了樊城。”
“咳咳……那就好,那就好!”劉表咳了兩聲之后,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仿佛睡了過去。
服侍劉表睡下過后,剛走到屋外,蔡夫人便冷冷的問道:“剛才為何欺騙夫君?”
蒯越不慌不忙的說道:“夫人覺得,如果剛剛把事情告訴主公的話,以主公現在的狀況,能承受的了嗎?”
蔡夫人輕嘆一聲,她也知道蒯越所說的都是事實,劉表現在的狀況,根本無法將事情告知于他。
“那你準備怎么應對?如今,呂布的大軍已經渡過漢水,襄陽危在旦夕,到了這個地步,你蒯家到底有何打算?”
蒯越臉上閃過一絲異色,雙眼盯著蔡夫人,意味深長的說道:“夫人覺得該如何應對呢?或者說,蔡家有何打算?”
現任的蔡家家主蔡瑁在呂布的手中,蔡家不可能為了劉表而對蔡瑁棄之不顧。
而蒯越,他是個聰明人,自然也看的出來此時,形勢以及不可逆轉,襄陽的陷落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他蒯家不可能為了劉表而賠上整個蒯家,即便他蒯越愿意,他的哥哥蒯良也肯定不允許他這么做。
蔡家如今家主蔡瑁不在,能做的了主的,也只有蔡夫人了,所以,他想知道此時蔡夫人的想法。
蔡夫人明白蒯越的意思,在心中了掙扎了片刻,片刻之后,輕嘆一聲:“其余三家呢?”
蒯越道:“黃家一向不理會這些俗事,至于龐家和習家,不用管他們,只要蔡夫人首肯,呂布那邊,我親自走一趟,保證讓德珪兄安然歸來。”
蔡夫人輕嘆一聲,道:“那就勞煩異度了。”說罷,便帶著侍女轉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