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對死亡的淡然,又似乎是某種勝券在握的安定感。
寓言擦掉嘴上的血,眼神平靜,嗓音微微有些啞,“怎么幫?這是他想要的結果。”
西鳶看到了她眼底深處病態的溫柔,失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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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用了數月的時間,逐漸靠近京城外的十里亭,那時是夜里。
駐守在十里亭的侍衛遠遠看到似一條黑色長龍的隊伍,行駛在一望無際的黑夜下,翻身上馬,轉頭往京城趕。
快馬加鞭一路來到皇宮。
“報——”
衛一容負手而立,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單膝跪地的侍衛,面色并不好看,仔細看,能發現她眼底的慌意。
侍衛:“榮將軍和岳將軍的軍隊正一前一后靠近十里亭!”
岳將軍是本來駐守在江北的大將軍。
衛一容沉默了幾秒,說:“退下吧。”
侍衛:“是。”
這三年,衛一容過得惴惴不安。
國師閉府不出,不管用什么辦法,她都沒將國師成功請出府見她一面。
定心針不在,衛一容一開始做任何決策都很謹小慎微,不過這樣難熬的日子沒過幾天,她通過一位親信認識了一個老人。
親信說這位老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力很強可以進入朝堂幫助她。
衛一容迫不及待地見了這位老人。
一開始相談甚歡,后來聽了她的意見做了幾回正確的決策,對她逐漸有些信任,便請進朝堂,給了她一個內閣士的一品官職。
內閣士雖是一品官職,可并沒什么實權,因為衛一容還不夠信任她。
但這一年過去,衛一容在內閣士的幫助下重新感受到了那種輕松安穩的感覺,便在半年前,將一部分實權給了內閣士。
從那開始,衛一容感覺有什么東西悄然變了。
她明顯感覺朝堂上多數朝臣對內閣士比她還要恭敬,這讓衛一容心里很不舒服,同時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是那種感覺要發生什么不好的事,又沒有一點頭緒的感覺。
可等西北傳來捷報后,衛一容想到了。
她對西北的戰況一無所知,這三年,西北的來信都直接傳到了內閣士那邊,運送軍用物資等軍事也是內閣士在做。
她對西北戰事的了解甚至不如一個奴才。
她們說的榮將軍是誰?軍師是誰?星月國有這號人嗎?
很多東西不受她掌控,讓衛一容很慌。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衛一容回過頭,神色有些沉,“內閣士。”
內閣士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低眉斂目,恭敬的神色看上去有些虛假,“陛下。”
衛一容忽然問:“你不會背叛朕的,對嗎?”
靈蕓臉上的易容是最好的假面,不然她帶著恨意的表情一定將自己全部暴露了。
“自然。”
聽到想要的回答,衛一容心里遲遲沒有放松,反而愈加不安。
已經深夜,軍隊要在城外過一夜,明早陛下親自前往十里亭,將各位勞苦功高的將軍請進城。
火堆噼里啪啦地燃燒著,衛錦藝靠著樹而坐,正拿著一面雪白的手帕擦拭手里的匕首。
薄薄的刀刃很鋒利,在火光下泛著冰冷的芒。
衛錦藝望著刀刃,眼神有些恍惚,直到指腹被刀刃劃破,才被痛覺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