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外面民聲載道,叫苦連天,這個國家,已經徹底亂了。
衛一容看著如今的場景,像個無頭蒼蠅,心頭縈繞著一股絕望和氣憤,她不愿意承認,離了國師,她真的無法維持星月國之前的安居樂業,天下太平。
不過三年,就出了這樣的大亂子。
難道沒有國師她真的什么都不是嗎?!
不僅是她產生了這樣的懷疑,百姓和大臣現在對衛一容的看法也變得怪異。
你這個皇帝到底有什么用?
國師在的時候靠國師,內閣士在的時候靠內閣士。
現在一個閉府不出,一個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沒有她們,你這個皇帝竟然什么都不會了嗎?
那他們要這個皇帝有什么用?
朝臣和百姓們對衛一容很不滿,已經有聲音說讓衛一容退位,讓太女殿下繼位。
而這個時候,便是推翻星月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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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外面的街道響起鐵騎路過,士兵們身上的盔甲碰撞發出的聲音,在黑夜之中,讓臨街的百姓很是不安。
他們偷偷從窗戶往外看,看到了為首騎著高頭大馬的幾個身影。
他們不認識這幾張臉,卻看到了士兵拿著的旗,正面印著‘鱗’字,反面印著‘魏’字。
偷看的百姓們連忙恐懼地收回視線。
皇城內戰火連天,驚叫聲,哭喊聲,怒罵聲,以及兵器碰撞的刺耳聲音交織在一起,連綿不絕。
衛錦藝身上不染絲毫臟污,坐在馬上,平靜又淡然地望著前方燈火輝煌的金鑾殿。
這場造反格外順利。
民心是他的,軍隊是他的,朝臣是他的,現在皇宮也是他的,衛錦藝微微低眸,看著底下斐熾鄭重捧著的玉璽,冷嘲地扯了下唇。
接下來,輪到她了。
衛錦藝沒有接過玉璽,策馬轉頭向宮外而去,白色的衣角在黑夜中翻飛出肆意的弧度,那個筆直瘦弱的背影孤決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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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閣內。
寓言望著頭頂布滿星辰的夜空,眼尾上翹,微微瞇起眸,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
腳步聲從下面的樓梯傳上來,寓言平和地看過去。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之后消失,并沒有人上來。
寓言耐心等著。
衛錦藝站在樓梯上,垂在身側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深吸口氣,才敢踏上最后幾節臺階。
踏上最后一節臺階,衛錦藝對上一雙溫和清潤的眼眸。
寓言笑了一下,只有一瞬間,清淺又溫和,若不是衛錦藝一直在盯著她的臉,恐怕都沒有注意到。
“回來了。”她嗓音溫溫地說了這么一句。
就這么一句,讓衛錦藝晃了一下神。
原來,這三年幾乎將他折磨瘋的思念,因為不知道他們未來會是怎么樣的惶恐不安,夜夜夢見她那雙溫和卻看不到他影子的眼眸而驚醒。
原來,感受著這些的,一直都只有他自己啊。
衛錦藝早該想到,可他心中始終殘存妄念。
她吻過他,抱過他,和他同塌而眠過,只對他一個人溫柔特殊,這些過去讓衛錦藝忍不住自欺欺人。
她說不定,也喜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