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沒有回答,氣息不加收斂,病態,黑暗,又溫柔,全部告知衛錦藝。
這是她的尊嚴,如果喜歡,要喜歡真正的她。
“你是我的,死也是。”
所以,不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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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得有些刺眼。
云檀和云藻也都來了。
寓言躺在湖邊的軟榻上,身體冰涼的像是雪雕的,眼皮子合著,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烏黑直長的睫毛在眼下透出一片陰影,看起來是一幅很靜謐的畫面。
衛錦藝跪在她身邊柔軟的草地上,握著寓言的手,始終暖不熱。
他看著寓言,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最后一點時間,寓言睜開眼睛,唇瓣微微動了動,無聲。
衛錦藝眨了一下酸脹的眼睛,把耳朵湊近,“你說什么?”
“你見過,一個到處是雪的國家嗎?”
衛錦藝愣住。
“我的家在那里……”最后幾個聲音泯滅在她唇間。
寓言緩緩閉上眼。
云藻淚流滿面,傷心大哭,云檀眼睛也紅了。
衛錦藝仿佛沒有感覺到眼前的人已經沒了呼吸,愣愣地望著寓言腿邊放著的圖紙,目光最后定在她的指尖上。
那在陽光下幾乎雪白到失真的指尖,仿佛被陽光灼化了般,逐漸透明,變得虛幻,最后化成點點雪花在空中散去。
一寸一寸的,手臂,腳踝,小腿,發絲,全部化作雪花往空中飄去。
衛錦藝慌忙伸手觸摸,摸了個空。
那星星點點的雪花戀戀不舍地繞了衛錦藝一圈,在空中散去。
所有都愣愣地看著這一幕。
云藻和云檀看了看空蕩蕩的軟榻,又看向空中,瞠目結舌。
變、變成雪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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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西鳶坐在屋舍頂上,望著夜空喝悶酒,眼睛還是紅的。
衛錦藝匆匆從藥房出來,站在底下仰頭看著西鳶。
忽然來這么一句。
“她還沒死!”
西鳶頓了頓,繼續把酒壺往嘴里送,覺得他估計是瘋了。
也好,殿下最后也不算一腔真心白付。
“我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沒死!”
衛錦藝眼底亮著灼人的光,看上去的確像是接受不了心愛之人死去瘋了。
可他抬起手,手里拿了一張圖紙。
“這上面的陣法是當初衛一容把她召喚來時使用過的,你們既然能來,一定能回去,她一定是回去了!”
西鳶愣了,從屋頂跳下。
這個圖紙還是她找到的,只是雪國人死去后會化成雪花散去,她認定了殿下已經去世了,便以為這個圖紙沒什么用。
西鳶看向衛錦藝,似是不敢相信,“你怎么確定她沒死?”
衛錦藝一頓,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我就是知道。”
他不確定又能怎樣?
他總得抓住一絲可能來,支撐著自己活下去。
衛錦藝拿著圖紙轉身,“我去找人。”
既然有能過來的通道,那他一定能過去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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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大陸有一個神秘的國家,雪國。
雪國地域寬廣,有人煙的地方卻很少,城鎮不多,大多數都是山川河流和森林。
雪國不分四季,常年落雪不化,滿目純白。
這里雖然人少,可普遍都擁有數百年的壽命和神奇的本領,這些本領都不相同,有能上天飛的,下海游的,操縱水火的等等。
雪國是隔世之地,這個神奇的地方不被外人知曉,也沒有進來這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