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誤會阿言了嗎?
景斐蹙起眉,眼底閃過一絲糾結。
寓言將他的反應收入眼底,轉頭看著廚臺上的實驗品,眸底深處掠過一縷暴戾的血腥。
景斐又去了巫師那里。
巫師拿著針線,正在縫制帽子上的黑紗,外面陽光正好,他瞇著眼看看外面的路人,繼續低頭做活,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面。
“你到底在糾結什么呢?”巫師搞不懂。
因為要搞清楚景斐的身體狀況,例如之前的眼睛,如今的記憶,巫師詢問了很多事情,所以對他和寓言的關系差不多有一定的了解。
巫師:“你做了什么噩夢?真的有那么恐懼嗎?”
景斐趴在桌上,這里是整間店鋪唯一的陰影處,那張絕美的容顏讓他看上去像朵被曬焉兒的嬌花。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
每晚做得噩夢,醒來后就一點不記得了。
巫師看他這個樣子,手上的活兒也繼續不下去了,他放下帽子,剩下的椅子轉動半圈面對景斐,端起手邊香濃的咖啡喝了一口。
“少年,和我好好說說吧,你感覺你做的噩夢到底是曾經的記憶,還只是夢?”
景斐瞇著眸想了想,坐直身子,“夢中的場景給我的感覺非常真實,應該全部都是發生過的。”
“這么說,我在你身上并未發現魔法的痕跡,那你可能是因為當初受了巨大的刺激而失去了這段記憶。”巫師又說:“當然,也說不準你的記憶可能是她用別的辦法消除的,畢竟聽起來她那么強大。”
巫師聳了聳肩。
景斐皺緊眉頭,心里沉甸甸的,格外不好受。
他很想知道曾經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兒?自己為什么會對阿言產生恐懼?
如今布魯赫已經除掉了。
這三百年來,仇恨讓他沒有空暇時間去想別的。
如今布魯赫已經除掉,他心里還未感覺到輕松,便又有了這樣的事情。
“我覺得你如今要糾結的并非是記憶。”巫師端著咖啡,像個情場高手,“你應該想的是,自己對她的態度。”
景斐微微抿唇,聽著巫師說。
他如今真的需要人幫助她,開導她。
他現在回到公寓,每次都要在門口停頓一下才敢推門進去。
巫師問:“你喜歡卡爾嗎?”
這個問題景斐能脫口回答,“當然喜歡。”
“這不就得了?”巫師聳了聳肩,“你能回答的這么利索,證明你已經足夠喜歡她了,那你還有什么可糾結的?”
景斐皺眉,“可是……”
“再說,就算卡爾在你心中不是那個溫柔體貼的人,甚至會讓你感到恐懼,曾經也做過你接受不了的事情。”
“就算真的這樣,你就不喜歡她了嗎?”
景斐啞然,在他的問題出來后,心里就立刻就給出了答案,不會,他會依舊喜歡她。
“既然你依舊喜歡她,并且不管是怎樣的她你都喜歡,那過去發生過什么又何必糾結呢?”
景斐皺眉,覺得有點不對,可因為最近他腦子和心都太亂了,一時間又沒發現是哪里不對。
那點不對是。
即便寓言曾經做過令他接受不了的事,他現在依舊會喜歡她,但不代表他會喜歡那個他接受不了的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