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斐放在地上的手指動了動,喉嚨仿佛被堵住一般,發不出聲音。
他偏頭看去,看到田野中躺著男子的身體,他一邊求饒一邊后退,瑟瑟發抖,哭喊著求女子放過他。
寓言手中握著一把飛刀,上面還帶著血跡,是剛剛扎入景斐眼睛里的,她眼神狠絕,將那把刀狠狠插進了男子眼睛里,再拔出來。
“啊!!”冀岑捂住自己血流如注的右眼,在地上滿地打滾。
卻被寓言一腳踩住脖子,再也動彈不了半分。
寓言手起刀落,“噗嗤”一聲,刀刃扎進冀岑的左眼中,拔出之后,再繼續,目標便是他的身體,一刀一刀……
景斐看到了四處飛濺的血影,而那痛苦慘叫的人,到最后再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他瞳孔劇烈地顫了顫,里面充斥著恐懼的情緒,這晚他所受到的沖擊太大了,他想尖叫,可喉嚨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死死掐著,發不出丁點聲音。
他只希望這一切只是個噩夢。
那女子仿佛感覺到田野中男孩身體內掙扎翻涌的情緒,終于停下了動作。
她站直身子,猩紅的眼中的瘋狂殺意平息下來,側頭看來,是冷漠到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神。
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她的右眼眼眶中流出來,將她的大半張臉沾染,仿佛戴上了魔鬼的面具,一身黑衣,銀發在身后揚起細微的弧度,孤冷,死寂。
那只右眼,此時已經完全褪成了漆黑的顏色。
她松開手,手里的刀掉落,她身上和臉上都是血,那到風華無雙的身影,此時看起來卻比所有人都要狼狽。
景斐眼前漸漸變得模糊,溫熱的液體自眼角滑落,淚水阻擋著他的視線,讓他看不清那女子似乎有了變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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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斐驀地睜開眼睛,大口喘著氣,仿佛一條溺水而瀕臨死亡的魚,他捂著胸口,里頭的心臟泛起一陣痙攣的疼痛,臉色蒼白,汗珠順著他的鬢角滑入發絲中。
寓言看到動靜,也馬上醒了過來,將臺燈打開,手肘半支起身子,擔心地望著他。
現在寓言到晚上已經不戴眼罩了,銀色的長發垂落,遮住了她右眼的眼眶。
景斐眼前逐漸恢復了清明,睫毛似漆黑的蝶翼,微微顫動幾下,視線移動到寓言的臉上。
他抬起頭,撥起她的頭發,那宛如黑洞,空蕩蕩的右眼暴露在他眼中。
景斐就這么望著,臉上沒有泄露任何情緒,眼神也讓人看不懂。
寓言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景斐搖了搖頭,眉間浮出一絲倦意,“沒事。”一張口,聲音很啞,他轉了個身,背對寓言,閉上眼睛,“睡吧。”
寓言靜默了幾秒,將燈給關了,之后躺下,就盯著景斐的后腦勺看,手規矩地放著自己這邊。
景斐閉著眼說了句,“抱。”
寓言微微抿唇,從背后抱住景斐,臉頰埋在他后頸深吸了口氣,在他看不到的時候,臉上才敢露出癡迷的表情。
景斐緩緩睜開眸,身后是溫暖的觸感,他前方的黑暗,一整夜都不曾閉眼。
【博士,召回任務又成功了。】
前段時間,景斐一直在胡思亂想,對寓言也有種抵觸,那個時候本來已經成功的召回任務又顯示并未成功。
今天又成功了。
寓言在景斐后頸柔嫩的肌膚上蹭了蹭,溫聲道:“麻煩閉上你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