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不能像在魏姿那里,得到更多的好處,但最起碼安全啊。
一時間,以前難分上下的兩股勢力,現在能看出明顯的強弱。
而在其中夾縫生存的保皇黨,在所有人都無知無覺時,漸漸壯大了。
怡合軒。
怡合軒是一座水上小筑,岸邊通往小筑中間是一條長長的木橋,木橋下是碧色的湖水。
這片湖周圍種滿了竹林,清幽碧綠的顏色在風中輕輕搖晃,竹葉摩擦出安逸的颯颯聲。
這是先皇駕崩前,命人修建的,說是要早早退位,做太上皇,就搬到這清秀雅致的地方安享晚年。
只是可惜,這怡合軒剛修建好,他就駕崩了。
微風吹著,清爽宜人。
相琛和荀齊坐在外面,兩人面對面坐著,中間放著棋盤,看形勢已經下了有些時候了。
荀齊放下棋子,“最近那邊很是安分,太后搬到了瑤華宮,行動受到限制,外面那些人收不到消息,什么都不敢做,又不知道太后在后宮的情況怎么樣,想必開始亂了。”
魏姿之前以方便處理政事為由,搬到了御書房附近的宮殿。
把權力還給相琛后,又搬回了瑤華宮。
那是真正的后宮,距離前朝很遠,遠離權勢中心,保管她任何朝堂上的消息都聽不到。
相琛“嗯”了聲,雪白的衣角在微風中輕輕晃動。
如今荀齊已經進入朝堂,是個八品文官。
荀齊抬眼看了看少年淡然自若的模樣,也不再說這些令人頭疼的事了,專心下棋。
今日相琛沒穿龍袍,是一襲干凈樸素的白色錦袍,天還不算暖,他穿得很單薄,身形清瘦,但脊背一直很直,有種永遠不會彎下來的清韌感。
沒一會兒,有腳步聲傳來。
荀齊看向岸邊,“晏副使來了。”
晏哲穿著一身藍袍,比起早熟的相琛,身上老成淡漠的氣質,和荀齊穩重又透著的幾分陰險,晏哲更符合這個年紀少年郎的模樣,清朗俊逸,坦然赤誠。
相琛專心下棋。
晏哲來到他們旁邊一屁股坐下,“攝政王回來了。”
說完,他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悶。
一句話,空氣沉默了幾分。
“啪嗒——”
少年蔥白玉指中夾著的一顆棋子掉落在棋盤。
幾秒后,他反應過來,將棋子撿回去,放在該放的位置。
若非剛剛那個失誤,現在只能在少年身上看到從容與平靜。
相琛:“繼續。”
荀齊和晏哲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荀齊繼續陪相琛下棋。
晏哲完全不知道相琛和攝政王之間發生了什么。
一直在建川城的荀齊倒是知道一些,不過知道的也不多。
他知道攝政王和相琛關系很好。
也聽過幾句傳聞,說他們兩人有龍陽之好,是那種關系。
不過和相琛相處之后,荀齊完全不相信那個傳言。
他有大抱負,有自己要做的事,他不會允許有任何人或事阻擋自己的腳步,包括不被世人接受的情情愛愛。
但換個角度想想。
攝政王權傾朝野,如果陛下想要權利,假意屈身攝政王來謀取結果,以他能隱忍的性子,也未嘗做不出來。
相琛下著棋,臉上沒有表露任何明顯的情緒。
這個年紀尚輕的少年,已經是個深藏不露的帝王了。
過了片刻,晏哲繼續說:“我從城外回來時,在城門口碰到了攝政王,只是匆匆一瞥,看到她往醉夢街的方向走了,我才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