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查出來的……他親口承認的?”
“先是查到他了,后來他直接就承認了,怎么了?”戎和試探地道:“怎么看你這樣,好像那件事不是他做的……”
“不是他做的。”寓期眉眼低垂,瞳仁中光影忽明忽暗。
戎和愣了愣,沉默了。
當時就是因為裴順和寓彥妍之間沒有任何聯系,所以才沒人把宴會上突然發生的意外和殺人案聯想到一起。
如果不是裴順做的,那會是誰做的,而做這件事的人和殺人案又有什么關系?
寓彥妍和張醫生合作了幾年,從來沒有發生過摩擦,從她生出想要滅口的心思到案發也就才短短幾天的時間。
怎么會這么巧,就在那一天發了病,殺了人。
在寓家,沒有巧合,只有算計。
上課鈴聲響了,寓期忽然間起身,“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你幫我和老師說一聲。”
戎和:“好。”
寓期回到家的時候,寓言已經去公司了。
寓期推開門,面對空蕩蕩的客廳,站了好一會兒,終于抬起腳步走進去。
他先去了寓言的房間。
這是住進來后,他第一次踏入這里,和他的房間截然不同,他的臥室里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
太陽升起后,整個房間都充斥著陽光。
而她的房間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戶,還被遮陽窗簾遮得嚴嚴實實,有些昏黑,陰冷。
這個房間和寓言呈現在人們面前的樣子,反差很大,一個如陽光清風般溫暖親和,而這個房間,卻如與世隔絕般,是永遠都不會被陽光照耀到的黑暗角落。
寓期短暫停頓了一下,走進去,他微微抿著唇,在房間里翻翻找找,漫無目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找到什么,或者想證明什么。
但隨著時間過去,他沒有在這里找到任何東西,那顆惶惑不安的心臟卻反而安穩了下去。
寓期輕輕呼出一口濁氣,將空空如也的床頭柜推進去。
從昏暗的房間來到明亮的客廳,寓期感到舒服了許多。
看著對面書房的門,寓期猶豫了下,還是選擇進去了。
在走進書房的那一刻,寓期心里十分掙扎。
像同時有兩個聲音在他心中難分高下。
一個說,不是什么都沒有找到嗎?就這么停止吧,不要再繼續了。
另一個說。
你不是已經感覺到什么了嗎?不要想著逃避,也不要自欺欺人,否則你之后都會生活在痛苦中。
顯然第二道聲音更強。
寓期還是選擇進去了。
書房和寓言的房間一樣,窗簾拉得死死的,隔絕著外面溫暖的陽光。
這里壓根不用寓期費力尋找。
一推開門,對面那張鋪滿照片的墻,就已經吸引了寓期的所有目光。
寓期頓了頓,瞳孔微顫,像是被凍在原地的冰雕一般,手腳僵硬,甚至有些感知不到自己身在何處。
過了許久許久,少年眼底深處分裂的光影漸漸平息,握著門柄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后腳步遲緩地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