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經歷過種種之后,寓期才明白過來,那些消失不掉的陰影唯有面對才能夠消除掉對它的恐懼。
如果不再恐懼,那也就不再是陰影了。
寓言:“如果我醒過來的話……繼續說。”
“我沒準備說什么。”寓期微微偏頭,濃長的卷睫顫啊顫,“你聽錯了。”
寓言看著少年,唇角揚了揚,“過來。”
寓期一愣,看向她,看著她平靜,情緒不辨的神色,腿控制不住地發抖。
“……”寓期桌子下的手握成拳,狠狠捶了下腿,暗罵自己沒出息。
寓言挑了挑眉尖,“嗯?”
“哦。”
寓期站起身,一點一點挪蹭到床邊,“做什么……啊!”
一條宛如鐵鑄的手臂打橫攬住他的腰,將他壓在柔軟的大床上,之后欺身,伏在少年身體上方。
一個洶涌而滾燙的吻襲來。
柔嫩的唇瓣被磨得有些疼,以前這對寓期來說不算什么。
畢竟他在戰場上受過無數的傷,寓言被他逼急時也總是很粗暴,比這再粗暴的都有。
但現在寓期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不同,他受不了寓言任何一點不溫柔的對待。
他因為疼痛而微微蹙起眉,眼中閃過一道晶瑩,清澈的眸中泛起水汽,格外惹人憐惜。
寓期狠狠推著寓言,好不容易偏頭躲過了她的吻。
女子冰涼柔軟的唇瓣落在他側頸上。
寓期本能地顫栗了下,反手一拳砸在她肩膀上,委屈又惱怒,“疼!”
寓言動作一頓,眼底掠過一絲笑意,癡迷地親吻了下眼前白皙修長的脆弱脖頸。
寓期反應過來自己膽大包天做了什么,條件反射哆嗦了下,眼底浮現一抹懼怕。
如果是以前,自己這么激烈的拒絕,接著會遭受更加粗暴的對待。
以前他不懂,覺得寓言根本不懂愛,是因為寵物的反抗而不悅,作出對他懲罰的行為。
現在才明白,她只是在因為自己對她的拒絕和抵觸,甚至是厭惡。
而感到難過,無措不安,痛苦。
她不懂該怎么表達這些,也控制不住自己那些會讓他感到恐懼的行為,不知道該怎么才能讓他不怕她。
所以總是做出一些錯誤的事。
當時他明明看到了,看到了她慌亂無措的眼睛紅了,卻總是一次次忽略。
此時那些畫面是那么的清晰,在寓期腦中一遍遍閃過,他鼻頭一酸,眼睛忽然就紅了。
寓言看著少年漂亮瀲滟的淚眼,唇角的弧度漸漸凝滯,逐漸拉平,剛剛似乎細微亮起一絲光的雙眸也恢復黑暗。
寓期沒有發現這些,手微微捂住心臟的地方,感覺心臟仿佛被扎了無數的洞,那般疼。
寓言克制著,微微起開身一下,淡淡問:“那么討厭我碰你?”
寓期微怔,明白過來她是誤會了,抿了下還有些疼的唇瓣,沒有解釋,只是小聲抱怨,“親那么重不舒服。”
寓言愣了愣,探究地看著寓期的眼睛,沒有發現過往那些抵觸和厭惡,只有一片坦然澄澈。
看著她時,半露歡喜。
寓言望著他移不開眼,直直地看著那雙比寶石還漂亮的眼睛,難得在她臉上看到呆愣的表情。
真是陌生又熟悉的眼神。
熟悉是因為曾經在每一個位面中,失去記憶的他都會這么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