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回答說是不小心,但怎么聽都不像是真實的理由。
寓期想不到什么樣的情況下,會把那把手術刀穩穩地插在她胸口,還是那么深的位置。
和天機所受的傷不相上下,甚至可能會更嚴重。
可是除了她,這里沒有別的人,會是她自己弄的嗎?她有病嗎?
寓期卻不敢再深想下去,怕自己會懷疑。
看不見的地方,像是有無數根線牽扯著他,他不能動,牽一發動全身,會全盤傾塌。
似乎冥冥之中一切走向都是因為他的一舉一動。
寓言從少年腦袋上收回手,將被子掀開,空出一大塊地方,她說:“上來。”
“主人……”
“乖。”
寓期并不抗拒,他爬上床,乖乖地窩在寓言懷里,腦袋枕著她的肩膀,腿微微屈著,抱著她細瘦卻很結實的腰。
少年縮成小小的,軟糯的一團。
寓言修長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他微卷的長發,最后翻了個身,面對寓期,側躺著。
寓期緊盯著她胸口的傷口處,一臉緊張,聲音惱怒,“主人!”
他擔心又緊張的模樣,似乎取悅了她。
寓言輕笑了聲,聲音低沉撩人,手臂將少年擁在懷里,下巴抵著他的頭頂,閉上了眼,嗓音沉沉地說:“我睡一會兒。”
她的扣子有兩顆沒扣,寓期視線正對的地方,能夠看到她胸口白皙的肌膚和鎖骨,他不敢動了。
“哦。”
寓期睜著一雙清明好看的大眼睛,乖乖地待在寓言懷里。
從早上到了中午,天持續陰著,下了雨,綿綿的雨幕籠罩著華麗古樸的古堡,水霧朦朧了窗。
只有一扇小窗的房間昏暗不明,透明的玻璃窗仿佛被籠了層紗布,營造出封閉壓抑的環境。
既然不知何時睜開了眼,語氣感覺到自己腰上的手臂收緊,才察覺,一個艱難的從喻言的懷里抬出腦袋,水靈靈的眼睛,看著芋圓的臉色。依舊是蒼白的。
“感覺怎么樣?”
寓言神色平靜,眼底的迷蒙逐漸散去,望著少年精致乖巧的小臉,忍不住湊近鼻尖抵著他的鼻尖,輕輕蹭了蹭。
“還好。”聲音很啞。
寓期怔了怔,覺得這樣的寓言,和他曾經看到的,一只大狗狗對主人討好的畫面,高度重合。
他為自己如此大不敬的想法感到一驚,連忙將其驅散。
他不說話,氣氛變得安靜,卻很和諧,仿佛就這樣就能變得久遠。
寓言開口,“出去了嗎?”
寓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在門口逛了一下。”
兩人鼻尖相抵,眼神無法躲避。
寓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看上去有沒有心虛。
這雙清澈的眼睛不會說謊。
寓言也不會說謊,因為不屑,卻總是在自己將要控制不住暴露本性時,來自靈魂一樣的本能去掩藏。
因為寓期會有什么反應,他的反應又會對她有什么影響,最后造成什么樣的結果,對寓言來說太未知,太不受控了。
她有點害怕。
“嗯。”寓言忽然湊近啄了啄少年的唇,摸著他的頭發,“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