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這是他們誕生的原因,這條守則就像程序一樣刻在他們的血脈中。
寓言當初也是按照這個目標將寓期制作出來的?
甚至那個時候,她第一次誕生創作擁有自我意識的機器人的想法,興奮之下,心里那股追求刺激的念頭也按耐不住。
她為寓期屏蔽了世間的一切險惡,殘酷,血腥,只讓他看得到美好的東西。
就是想看看,這樣的不諳世事,天真純潔他,在親自經歷猶如煉獄的戰爭會是什么樣的。
痛苦?不知所措?惶惶不安?承受不了顛覆認知的痛苦而就此宕機報廢,還是自主意識戰勝了死板的設定,迎難而上,堅韌不屈?
但現在寓言知道,不論什么樣的結果,她都不會任由它發生。
兩個陽光開朗的少年走在夕陽下,談笑風生,說到高興的地方,寓期將手放在宮廉的肩膀上拍了好幾下。
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氛圍輕松又和諧,而那漸漸落后半步,無人注意到的那個沉默的女子,仿佛被隔絕了一樣。
寓言目光落在寓期放在宮廉肩膀上的那只手,濃密的睫毛遮住眼底塊滿溢出來的黑氣。
她陷入了自己充滿黑暗,暴戾,痛苦而又克制的世界中。
沒有聽到寓期說了好幾遍,讓她走快些。
寓期回頭,奇怪地看了寓言好幾眼,見她低著頭慢慢走在他身后,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也不再叫她了。
…
宮廉的房間就在寓期隔壁。
兩人在走廊上分開。
寓期剛推開家門進去,身后猛然傳來一股力道。
“砰?”
房間的門發出一聲巨響,被關上,在走廊中傳出驚人的回音。
宮廉還未進家門,被嚇了一跳,擔心地看著隔壁那扇緊閉的門,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寓期還未反應過來,一只手臂摟著他的腰,連推帶抱地將他帶進了旁邊的浴室。
一個帶著濃烈的侵略氣息的吻落下,唇瓣被磨得生疼,寓期忍痛皺眉,本能地仰著脖子往后躲。
但腰上的那只手臂力氣太大,讓他躲無可躲。
她的吻洶涌而急切,讓人沒有放松的余地,仿佛只要稍松懈下去就會被浪潮卷入黑藍色的海底,攪成一堆碎骨,萬劫不復。
寓期感覺肺里的呼吸越來越少,漸漸有些喘不上氣的感覺,臉被憋得通紅,烏黑的瞳仁中氤氳了一層水汽,朦朧瀲滟。
正當他感覺大腦缺氧,意識有些模糊時,她終于松開了他。
寓期大口呼吸著稍,恢復一些力氣后,憤怒地推著寓言,“你發什么瘋?!”
但他完全推不動寓言。
寓言將他抱得很緊,神色卻很平靜,面色透著某種詭譎的蒼白,唇瓣卻紅紅的,也有幾分腫,那雙神秘莫測的黑眸凝望著他。
看他滿眼的怒火,卻沒有任何心虛。
于是寓期更生氣了,忽然這樣,搞得他像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因為他什么都沒有做錯,還一句解釋都沒有!
他繼續推著寓言,雖然是在做無用的抵抗。
或許是他的抗拒激怒了她。
于是接下來又是一番少兒不宜的懲罰。
如果說寓期剛剛的生氣程度是點了一顆炸藥,現在就是點燃了一個炸藥桶。
他眼睛氣紅了,氣憤地要命,手繞到自己腰后去扒寓言的手。
“你快放開我,你不放開我的話,我就再也不會理你了!我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