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堯楠一向是食不言寢不語,優雅地把豬蹄吃干凈后,擦了擦嘴,才笑道:
“你知道嗎?在真理面前,原則底線都是不存在的,這就是豬蹄告訴我的真理!”
“呸!別裝哲學家行嗎?”祁天簡直受不了他了:“吃個豬蹄還吃出優越感了~”
卓堯楠根本不在乎她的冷言冷語,干脆利落地把桌上其他小吃一一打掃進嘴里。
“不錯,這個豆腐泡有種法國風情,讓人聯想到香榭麗舍的落葉。”
“呵!這只鹵鴨掌柔嫩細膩,最頂級的鵝肝醬也不過如此吧~”
“嗯?!這是……”
他對吸了一口的螺螄流露出極大的好奇。
卓總沒吸出螺螄肉,冷冽的眼睛危險地瞇起,嘴角噙起一抹冷笑說:“自己出來!”
接著他一把抓起螺螄說:“很好,你已經成功引起我的注意”又狠狠地吸了上去。
祁天的臉已經紅透了,她把臉埋在雙手間,在周圍食客的鄙夷眼光中,只希望找條縫鉆進去,真不想承認自己認識這個人。
她伸手抓了抓卓堯楠的手臂:“行了,吃完就走吧!”
卓堯楠卻不悅地搖搖頭:“不……面前還有許多螺螄等著我去制裁它們!”
祁天:“……不要這么幼稚好嗎?你以為你是二刺螈?!”
“嘖嘖”優雅的食指輕輕晃動:“這不是什么二刺螈……這是……對食物最大的尊敬!把它們當成自己的對手,用最完美的手段將它們逐一征服,你看看我手里的螺螄……”
他說著,舉起一只螺螄,對準頭頂的吊燈。
祁天蹙眉看過去:“有什么特別的嗎?”
“呵!你看看它的殼已經變得無比通透,就像最昂貴的翡翠……再仔細看,它的螺肉已經被完美地吞噬,而其余的內臟部分也已經被清除……如今,就是它作為一顆螺螄最光榮的時刻——也是它的生命盡頭。”
“請不要用這么詩意的修辭手法,也不要加破折號,行嗎?你不過在吃螺螄而已!”
“nonono”優雅的食指再次晃動:“如果沒有辦法用最完美的手法對待它,就沒有辦法讓這顆螺螄擁有完整的一生,就像你……”
他指著祁天吃完的一顆螺螄。
“你這顆螺螄,連肉都沒洗干凈吧?”
祁天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腦勺:“嘿嘿,你怎么看出來的?我半天沒吸出來,就扔了。”
“嘖嘖”卓堯楠嘆息道:“讓我為這顆死于非命的螺螄念一段往生咒吧。”
他念道: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槍誅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討命兒郎。跪吾臺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祁天默默流汗,“呃……有這么嚴重嗎?”
卓堯楠嚴肅道:“如果你沒有辦法吃好一顆螺螄,以后你就不要吃了!所有你碗里的螺螄,統統歸我!”
祁天一時沒反應過來,答道:“哦……”隨后又驚覺上當:“喂,憑什么呀!那是我的螺螄,我愛怎么吃怎么吃!”
卓堯楠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沒辦法了,誰叫我是你的男人呢!”
說罷,他拿起一顆螺螄,吸出螺肉,一把捏住祁天的下巴,將自己嘴里的螺肉送進她的舌尖。
祁天:“唔!”一把將他推開:“你,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