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世上什么東西最難藏,絕非消息莫數。
岑嬌不過就想去個喬府而已,竟連隔壁的阮瑀的都聽聞了,一早就候在了武定侯府的大門前。
安靈芷溫柔笑起,清秀干凈的臉龐點綴著柔媚的眸子,這樣的女子最為男子所喜。
“阮大哥。”
阮瑀沖著岑嬌挑了下眉。
她怎么也在?
岑嬌翻他一眼。
不請自來的人又不是只有一個。
阮瑀訕訕,揚起唇角,露出招牌的媚然笑意。
安靈芷將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她嘴角笑得柔和,心里卻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揉捏般難受。
明明他們自小一處長大,可不管她怎么討好接近,阮瑀都不曾正眼瞧過她半分。
他眼中只有岑嬌,無論她如何挑撥,他都恍然未聞,仍舊一心的對岑嬌好。
阮瑀相貌生得好,得知阮瑀是男子時,她便曾對阮瑀春心芳動,更是為他精心繡了一方帕子。
那是她第一次對男子心動,她紅著臉將帕子塞給阮瑀,便羞得心慌不已,不敢再多留片刻。
她以為她的情意可以得到回饋,可結果,那條飽含她心意的帕子卻被他用來擦了岑嬌鞋尖上的污泥!
她永遠記得那個午后。
她得知阮瑀又來府中,便特意換上了一條新做的衣裙歡喜的跑去看他。
岑嬌正在院中練武,因前一晚剛剛下過大雨,岑嬌的鞋尖上不小心踢到了花泥。
阮瑀蹲下身子,從懷中掏出手帕,要幫岑嬌擦掉鞋尖上的泥土。
她仍記得岑嬌道:“找塊抹布擦就好了,別弄臟了帕子。”
他則輕描淡寫的道:“不礙事的,不過一方帕子而已,抹布多臟,弄臟了鞋就不好了。”
那是她第一次感覺到恨,更從心底里感到不甘。
仿佛她就是岑嬌鞋尖上那塊泥污,不值一提,甚至不堪入目,也是從那一天起,她便發誓要活得尊榮,終有一日要將岑嬌踩進淤泥中。
安靈芷調整心緒,笑容依舊明媚,“阮大哥也要去探望喬老夫人嗎?”
阮瑀這才移過視線,笑著點了點頭,隨口問道:“安小姐也要同去嗎?”
安靈芷眸光一暗,小時候阮瑀還會喚她為靈芷妹妹,后來不知怎么便越發的生疏,“是呀,許久未去喬府拜見,我著實想念老夫人了。”
阮瑀笑得燦爛,眼中滿是贊賞,“安小姐真是孝心有佳,不知道怕是還會以為你也是喬府的表小姐。
不像我,我就想不起來旁的人,今日也只是跟去湊湊熱鬧而已。”
安靈芷笑容一僵。
岑嬌翹了翹唇,先行踏上了馬車。
不知道可是因阮瑀做慣了女孩子,絕對堪稱是白蓮綠茶終結者,安靈芷那點小心思根本逃不出阮瑀的眼。
岑嬌上了馬車便閉目養神,安靈芷暗暗望她幾眼,見她沒有絲毫反應,只得放棄了與岑嬌談心的打算。
三人很快到了喬府。
安靈芷見過喬老夫人和白氏,她素來乖巧,又會說話,喬老夫人和白氏也都很喜歡她。
岑家冷眼看著安靈芷扮乖,越發覺得阮瑀說的對,若不知情的還以為安靈芷才是喬府的表小姐呢。
她眸光暗了暗,難道這一世她們母女還在惦記著武定侯府?
安靈芷言談舉止都挑不出錯處,說話做事也讓人覺得舒服。
可岑嬌卻越看越覺得心中膩煩,她不介意安靈芷對她用小心思,但她著實厭煩安靈芷圍著她的家人打轉。
阮瑀見岑嬌的小臉有些冷,正想著開口打斷安靈芷的表演,忽然一道中氣十足的吊嗓聲傳來。
“噫噫噫!呀呀呀!”
喬老太爺咿咿呀呀的蹦進屋內,但見他上身著一紅色小衣,下著一條翡綠長褲,腰間系著一條瓦藍的腰封,鮮亮的讓人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