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許久未回府中,想來定要許多貼心話要與三小姐說,我們不打擾夫人與三小姐團聚了。”
岑嬌的表現著實出乎了她的意料,岑嬌這張嘴越發的厲害,她們今日再留下去怕是也只會自取其辱。
母女兩人離開后,屋內的氣氛反是變得更加詭異起來。
“三小姐快來坐,這是廚房新熬好的銀耳蓮子羹,您快來吃一碗。”宋媽媽給兩人鋪了臺階,母女兩人暫時休戰,分坐兩旁。
岑嬌捧著瓷碗,素手攪動湯匙。
喬氏抬眸看了岑嬌一眼,抿了抿唇,聲音壓得又低又輕,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手上的傷是怎么弄的?”
岑嬌的手頓了頓,容陌的藥膏很好用,傷口已經不再像最初那般觸目,只剩一條不大明顯的紅痕。
岑嬌將手縮到了袖中,輕輕回了句,“無事,就是不小心傷到了。”
母女兩人便又無話了,屋內安靜的連宋媽媽都替她們覺得尷尬。
喬氏抿了口茶,“你姑母的事情我已經聽你祖母說了。”
岑嬌半垂著頭,自嘲牽起一抹笑,“母親是聽到了這件事才回來的吧。”
那時傳言鋪天蓋地,如此惡劣的言論難免會影響到父親的名聲,能讓母親主動走出庵堂的,也就只有關于父親的事了。
喬氏不置可否。
最初聽到這些流言時,她十分憤怒,氣惱那些造謠者無事生非,毀她女兒的聲譽,因為她對那些流言只字不信。
直到現在她也堅信嬌嬌絕不會去青樓那等地方,但看她與靈芷說話的態度,有一件事或許是真。
喬氏放下了茶盞,盡量放平語氣,語重心長的道:“嬌嬌,靈芷是你父親舊部的女兒。
他追隨你父親出生入死,馬革裹尸,我們侯府理應照顧他們。
縱使你和靈芷玩不到一起,但也要親厚友善,否則別人只會說你不念舊情。”
岑嬌攪動了一番湯匙,一口未吃便隨手將瓷碗擱在一邊,“母親,父親手下的將士何止安伯父一人,若這般來說,我們是不是該照拂所有將士的遺孤?”
不等喬氏答復,岑嬌便繼續道:“安伯父與父親感情深厚,侯府照顧她們是情分,而不是本分,更不是義務。
更何況安靈芷早已長大成人,我為何一定要謙讓她?
安伯父為國捐軀,父親難道不也一樣嗎,憑什么她就說不得碰不得?”
喬氏被岑嬌問的啞口無言,只瞪著一雙眼,徒勞的盯著岑嬌。
岑嬌撫裙起身,少女身姿纖細,削瘦的肩膀卻似乎有著無法被摧毀的力量,高貴堅韌。
“母親,我日后都不會再以您的意愿生活了,我有自己的愛憎,有自己的選擇。
我是您和父親的女兒,但同時我也是我自己。
長安詩會我會去,安靈芷我也不會謙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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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嬌對喬氏福了一禮,毅然轉身。
此番見面并不開心,但岑嬌心中卻是輕松的,因為這些話是她上一世未曾說出口的,今生終是有了機會。
岑嬌頭也不回的離開,喬氏嘴唇顫抖幾許,身子乏力的跌靠在榻上。
“她……她怎么能這般與我說話!”岑嬌性子再冷,卻也仍算乖巧,這乖戾叛逆的少女是可還是她的女兒?
宋媽媽忙勸道:“夫人莫要動氣,三小姐長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況且她覺得三小姐說的很有道理,他們侯府已經養了安家人那么多年,于情于理都盡到了責任。
而且夫人的想法有些偏激了,三小姐雖是將軍的血脈,可她畢竟只是一個姑娘家,那些壓力對于三小姐來說著實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