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劍輝泛著寒光映照在湖面之上,刺痛了容明時的眼睛。
容明時側身一翻,骨碌碌的滾到了一邊,避開了黑衣男子的長劍。
“你是何人?你為何要行刺本宮!”容明時揚聲問道。
他知道以他的身手根本無法與眼前的刺客對抗,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拖延時間,等待王府的侍衛來救他。
黑衣男子瞇了瞇狹長的眼,幽綠色眼眸泛著危險的光芒,他輕蔑的勾起嘴角,冷冷笑道:“就憑你也想拖延時間?還嫩了點。”
黑衣男子根本不與他多話,揮劍便刺。
容明時一個翻滾,堪堪避開,手腳并用的從地上爬起來,拔腿便逃。
黑衣男子嘴邊漫起嗜血的冷笑,腳尖一點,身子如鷹般躍至容明時身前,利劍泛著寒光刺向了他的心口。
容明時避之不及,驚恐的睜大了雙眼。
倏然,耳邊傳來珠翠碰撞的聲響,男子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腰身瞬時后仰,避開了刺破空氣飛射而來的步搖。
“錚”的一聲響,步搖狠狠插入了男子身后的樹干中。
步搖上的流蘇還在交織搖晃,男子瞥了一眼,收回了視線。
對方出手又穩又狠,若換做其他暗器,想要避開怕是更難。
男子冷冷抬眸望向來人,在觸及對面的少女時,眸中劃過一抹驚愕。
怪不得會以步搖為武器,原來竟是個女子。
“岑嬌!”
容明時宛若見了母親的小獸,慌忙的躲在了岑嬌身后,他拉著岑嬌的衣袖,臉上的不安惶恐仍在,但眸中已然有了安定。
“沒事了。”岑嬌的聲音清清冷冷,雖無溫柔的安撫,卻足以讓容明時慌亂的心靜下來。
岑嬌將容明時護在身后,清冷凌厲的鳳眸如刀刃一般落在男子身上。
沒有了步搖的約束,滿頭青絲早已飄落而下,在微起的風中輕揚,垂落的廣袖將身后的容明時護的嚴嚴實實。
她那纖弱的身姿卻擁有著凌厲的殺氣,讓夏桀淵一度想起了草原上的母豹子。
平時宛若乖巧的大貓,卻在有人危及她的幼崽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岑嬌隨手拿出一條帕子,將長發全部束于腦后。
她平攤手掌,輕輕勾了勾手指,冷淡的語氣中透著輕視與蔑然,“你的對手是我。”
夏桀淵挑了挑眉。
若換個場景,這般漂亮又野性的女人他還是挺喜歡的。
不過……
夏桀淵眸光一凜,今日不是享用美色的時候,擋路的人都得死。
“躲遠點。”岑嬌淡淡道了一句,便毫無畏懼的迎了上去。
容明時伸手想拉住岑嬌,卻只勉強觸碰到了她的一絲衣角。
望著岑嬌的背影,容明時只猶豫了一瞬,轉身便跑。
他留在這里根本幫不上岑嬌,還只會成為她拖累,與其留下來添亂,倒是不如去找人來救她!
他的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便是那個矜貴疏冷的人,只要找到瑾王叔,他便一定能救岑嬌。
岑嬌手中沒有武器,男子冷然勾唇,心道了一聲可惜。
這般一個絕色美人本應帶回帳中好好寵愛,卻馬上就要化作他劍下的亡魂,他還是第一次有些不舍得殺人。
夏桀淵心中雖這般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毫不留情。
長劍橫空而下,這一劍直奔咽喉要害。
“錚!”
兵器相觸,發出顫抖的錚鳴聲,尖銳,刺耳,甚至震得夏桀淵手腕一麻。
夏桀淵向后而躍,拉開了與岑嬌的距離,目光鎖定在岑嬌手中的玄鐵匕首上。
原來她并非空手,竟還藏著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若非他的劍亦是玄鐵打造,只怕此時已經要被斬成兩段。
這女子出手不但狠戾,更陰險狡詐,真是危險!
夏桀淵瞇了瞇眼睛,暫時停止了進攻,眸光一轉開口道:“美人兒,我只想取那小太子的命,你我素無冤仇,何必以命相搏呢?”
岑嬌手執匕首,匕首的寒光映入眸中,顯得她那雙鳳眸越發冰冷。
“你是西涼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