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身子一僵,回過頭來看了徐有貞一眼,伸手拿過對方手中的銀票:“跟我來……”
徐有貞急忙跟了過去,此刻距離王府內亂,過去的時間并不長,王府里到處還可以看到一些凌亂,甚至有的地方,還有仆役在沖洗地上的血跡什么的。
徐有貞一邊走著,一邊將這一切全部都看在眼里,他面不改色,心里卻是暗暗心驚,這可不是什么清理幾個不干凈的仆役能干出來的動靜,看來,沂王年紀雖小,消息還是很靈通的,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在王府里做出這些事情。
一路直接到了王府內院,許白徑直朝著內院走去,徐有貞一愣,也沒說什么,小跑著跟了上去,內院門口的護衛,只是冷冷的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什么舉動都沒有。
“臣徐有貞,叩見王爺千歲……”
一見到沂王,徐有貞二話不說的跪了下來,伏地不起。
許白走到沂王身邊,低低說了幾句,沂王臉上的疑惑才稍稍的減少了一點:“是你啊,徐有貞徐御史,你說你有宮里的事情,要稟報本王?”
“請王爺屏退左右!臣有要事稟報!”徐有貞抬頭看了一眼,低聲說道。
沂王左右看了看,身邊除了萬貞兒,就是覃吉,再就是帶著徐有貞從外面進來的許白,他連聲頓時浮現出一股怒氣。
“徐御史,你到我王府內院,讓我屏退左右,你是什么意思?”他指著徐有貞,“本王身邊,除了你一個外人,盡是忠勇之人,你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還敢來稟報什么要事?”
他眉頭一皺:“給本王把他叉出去!”
“王爺息怒!”徐有貞立刻大聲說道:“不是臣狂妄,只是臣稟報的這事情,若是被泄露出去,臣只怕人頭不保啊!”
“無非是陛下時日無多而已!”許白在一邊突然輕輕說道。
這話聽在徐有貞耳里,聲音雖小卻是仿佛晴天霹靂,他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看著許白。
“說吧!”沂王臉色也嚴肅起來,小臉繃得緊緊的,“不要繼續惹我生氣了!”
“太后今日召見了石亨!”徐有貞頓了一頓,然后說道:“爾后石亨開始在宮中大肆調派禁衛,除騰驤四衛,所有禁衛全部調防!別說其他禁衛,就是錦衣衛,宮中都不留一人了!”
“嗯,然后呢?”
“王爺,這還要什么然后,宮中調防,防的是什么?”徐有貞大急,顧不得沂王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急急的解釋道:“在宮城之外,于謙掌控著所有軍力,太后想要調動軍力根本不可能,石亨一直是被陛下器重,牽制于謙的,太后能用的人,也就只有他了,此刻宮中所有的禁衛,都換成了石亨的心腹,只怕是有大事要出啊!”
“太后有沒有召襄王進宮?”沂王面沉似水,沒有說話,在一邊的許白消化了一下這個消息,緩緩的問道。
“至少我來告知王爺這個消息之前,還沒有!”徐有貞肯定的說道。
“那你來告訴我們王爺這個消息,是希望我們王爺做什么?”許白沉聲問道:“即使你不來說,這樣的消息,我們王爺遲一些也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