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該修修了!”年輕的鎮撫大人看著四周,微微的搖頭:“咱們可沒有什么官不修衙的說法,千戶所修得堂皇亮麗一點,兄弟們的心氣也高一點,走出去辦差,也是威風得多,錢千戶,你說是不是啊!”
“對對對,鎮撫大人說的對,等到這案子一了,屬下一定好好的將千戶所修葺一下!”
“人犯呢,還是關押在柴房那邊么,偌大個千戶所,連個正經關押人的地方也沒有,實在是寒磣了一點!”
錢無病心里咯噔一下,瞟了對方一眼,越發覺得對方眼熟了,而且,對方好像對自家這千戶所熟悉的很,都知道關押人在什么地方了。
“鎮撫大人以前來過我們千戶所?”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人犯的確是關押在柴房那邊,不過,那邊已經加固修葺過了,短時間內關押人犯,還不是什么問題!”
“來過,來過!”許白看著眼前的錢無病,明顯的錢無病已經不認識他了,他有幾分感嘆:“人家都說是物是人非,不過,我去年來的時候,錢千戶是這里的千戶,今年來的時候,錢千戶依然是這樣的千戶,錢千戶看來人緣還是極好的,能力也不錯!”
“不敢!”錢無病臉上笑容露了出來,這是夸獎,自然是好事。
見到他認不出自己,許白也懶得點撥他了:“我來提審犯人,錢千戶你安排一下,這些人犯,你千戶所暫時代為看管,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錢無病毫不猶豫的說道:“行刺我錦衣衛的大員,這些賊人簡直是絲毫不將我們南京千戶所放在眼里,屬下這此事上,有失職失察之責,望大人給屬下一個機會戴罪立功,我千戶所在此案上,悉聽大人吩咐!”
“嗯!”許白看了看他,想了一下昨天夜里,自己和沂王陷入那么危急的境地,雖然說大部分責任在自己和沂王身上,但是追究起來,這南京錦衣衛千戶所的確也還是有責任的。
“你的確是應該戴罪立功!”他朝著大堂走去:“先提女犯林七,我親自來審她!”
錢無病一激靈,一下就彈了起來,招呼著自己的手下,去牢房將林七筠提出來,而許白,已經毫不客氣的在千戶所大堂里他平日做的那位子上坐了下來。
片刻之后,林七筠帶著腳鐐手銬,脖子上掛著一個巨大的木枷,被押了進來,一夜不見,林七筠臉上的那股意氣風發早已經消失不見,她整個人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取下木枷,你們都下去吧!”許白吩咐道,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他們兩人,大堂的門,被退出去的錦衣衛們,輕輕的帶上了。
“還能說話么?”許白看著眼前的女孩,披頭散發,一身血污,忍不住皺了皺眉。
林七筠抬頭看著他,好像認出了許白,無神的眼睛,漸漸的有了光彩。
“你不是什么錦衣衛百戶,你是沂王的近衛!”林七筠喃喃自語道:“我真蠢啊,真是蠢啊,我早應該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