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頓時傳出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若是說話的不是兵庫司的主事,他們對這話肯定是絕對不信的,以玩他們能弄到的一些軍械,甚至不如這一次的數十分之一,這樣的數目,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造反都夠了。
當然,高寒口中的“破爛,年久失修”這一類的詞,直接就被他們無視了,這一層遮羞布,無論如何還是要的。
鄭彩卻是眼睛一亮,那些什么刀劍甲胄什么的,若是平時他可能感興趣,但是,二百支火銃啊,哪怕是所謂的年久失修,那也不是平時有機會弄的到的。
“你們互相之間,最好不要商議!”高寒繼續說道:“有意的,在呆會送到你們面前的紙張上,寫下價格,若是覺得實力不夠或者是沒有興趣的,安安靜靜的喝茶就好,順便說一句,不久后本官可能要調離這兵庫司,新來的主事是誰的人,好不好說話,那就誰都不知道了,諸位斟酌斟酌!”
原本還有些疑慮的人,此刻聽得這話,仿佛明白了一些,敢情這就是一錘子買賣,難怪一下會有這么多的東西放出來,這高寒肯定是覺得自己官兒小,靠山小,所以才將沂王府的人拉了進來,要是這樣的話,這次聚會倒就是順理成章了。
人家只是想要個最高的價錢嘛!
有人將紙筆送到每一家的手里,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琢磨著自己該給出多少銀子。
楊立愁眉苦臉的拿著筆,看著面前的紙張,卻是一筆都寫不下去,他又不想造反,要這么多兵器甲胄做什么,就是他真有這個意思,可眼下就是將他的全部家當都拿出來,只怕也不夠啊!
算了,隨便寫個數目吧!
他心里嘀咕了一下,認認真真的在紙上寫下了一個數字:“一萬兩!”然后吹了吹墨,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看看四周,四周的人都在精心琢磨,顯然,每個人都想得到這筆買賣,但是,這個價錢讓他們很傷腦筋,出的低了,肯定沒指望,但是出的高的話,要高多少,才能比其他人高呢?
在林七筠面前,也有一張紙,林七筠拿起筆,胡亂寫了一個數字,這種出價的手段,她可是從來沒想到過,盡管她心里知道,這是一場子虛烏有的生意,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到,若是真的有這樣一筆買賣的話,將買家在召集到一起,然后讓他們這么競價,豈不是毫不費力的就可以得到最高價。
她忍不住朝著許白看了一眼,心里暗暗琢磨,看來,此人也不是純粹靠著沂王的寵信,才會身居錦衣的高位的,也不是單純只是靠著打打殺殺的武力。
這種認識,讓她原本就很復雜的心情,更加糾結起來。
如果要算,許白是她的仇人,更是林家的大仇人,仇人越強大、越厲害,越有手段,對她來說就越不是好事,但是,她此刻托庇于他,效命于他,那么,許白有勇有謀有權勢,好像、好像也不是什么壞事。
她自己告訴自己,她在對方面前低頭,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林家,這依然讓她心里感覺很是屈辱,她覺得只是在對方的權勢下低頭而已,但是,好像許白身上,有的不僅僅是權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