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到了南京,六月差不多就沒有關注沂王來南京的目的了,這些都是男人們的事情,她一個女兒家,還犯不上操心。
她更關心的是自己的事情。
鎮守太監府她不是第一次來,南京城里她也勉強算是熟悉了,也不用擔心出去了找不回來的事情。
至于安全問題,她就更不放在心上了,曹吉祥給他派來的那些人,比起錦衣衛的人更好用、更聽話,六月非常確定,即使是沂王面前,宮里的這些人,沂王也是指使不動的。
從許家巷回來之后,六月心情就變得有幾分低落了,身邊的人只是看得到她在自己的房間里郁郁寡歡,但是誰又知道她在屋子里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她來南京,是在太后面前承諾過了的,回到宮里的時候,她是要給太后一個名字的,照著這樣下去,她不確定自己真的能給出一個名字給太后。
這種待遇,本來就是其他的公主沒享受到的,但是,如果是這樣也挑不出自己的一個如意郎君來,那除了埋怨自己命不好,她還做什么呢?
而一想到回去之后,只怕以后她的人生大事,就得聽太后和陛下的安排了,將來的駙馬是什么人,只怕再也由不得他反對了,她心里簡直是郁悶無比。
“許大人昨天晚上回來了沒有!”
她有些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看著窗外枝頭上的兩只鳥兒嘰嘰喳喳秀了半天的恩愛,腦子里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個上午就這么稀里糊涂過去了。
“回殿下,許大人回來了的,今日還沒出去!”
窗外有人回答道:“商先生今天給沂王殿下授課,許大人也過去侍讀去了,此刻應該差不多課業快完了,要奴婢請許大人過來么?”
“不用!”六月懶洋洋的回答道,看著因為她們說話有些好奇的歪著頭看著自己的小鳥:“他要來,自然就來了,這幾日,他好像躲著我,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不遠處的幽靜小院里,商輅放下手中的書本,甚為滿意的看著沂王:“今天就到這里吧,這《書經》博大精深,虞書,夏書,商書,周書,但凡讀懂讀會,可知興替……”
“你今天也不錯,今天的授課對你來說,可能艱澀了一些,但是,多聽聽多想想,總會是好的,有不明白的地方,盡管可以問我!”
在沂王身邊的許白,一臉嚴肅的點點頭,然后笑了笑:“謝先生教誨!”
他不是沒問題問,問題是他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問起,這《尚書》的內容哪里是他一個好多年沒有摸過書本的人能夠一聽就會的,沂王有基礎在,聽得津津有味,他在一邊,只能是裝作津津有味了。
這和一個清華北大的教授給一個一年級的學生講課有什么區別?如果真有區別的話,大概就是在這個比喻中,他連那個一年級的小學生都不如。
商輅有才,那是真的有才,他不懂,也是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