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妄言,不過,臣以為,錦衣衛內如今大小要職都充斥著忠國公的人,這錦衣衛怕是信不過了,無論陛下要做什么事情,最好還是不要用錦衣衛了!”
徐有貞搖了搖頭:“錦衣衛內,忠勇之士肯定有,但是臣不清楚誰是,抑或誰不是,如此一來唯獨全部不用,最為妥當!”
“哈銘我還是信得過的!”朱祁鎮沉默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可惜,北邊更缺不了他,要不然,朕的錦衣衛,豈能被此人弄得如此烏煙瘴氣!”
朱祁鎮看了看看門外,門外的侍衛們悉數進入他的眼簾,他搖搖頭,將腦子里的想法趕了出去---宮里的侍衛自然是能用,但是,徐承祖和他的人,更是不能輕易動。
東廠那邊,是曹吉祥在掌管,也不能動!
他腦子里盤算著,突然,一個面孔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他拿起案頭的書信,果不其然,在書信里,他再次看到了那個他都已經自己幾乎快忘記了的名字。
“許白!”
隱衛出身,錦衣衛南鎮撫司鎮撫,曾經夜進南宮,受自己派遣護衛自己的兒子。
此人可信!可用!
“傳旨!”他眼神微微一亮:“著錦衣衛南鎮撫司許白,護衛沂王火速回京,沿路不可耽擱!”
徐有貞眼皮微微一跳,這個熟悉的名字,和沂王放在了一起,讓他想起了很多事情,這段日子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忘記了這個人了,沒想到,此人居然已經做到了南鎮撫司鎮撫。
“臣為陛下擬旨!”
他主動走上前去,朱祁鎮擺擺手:“不用,忠國公如此橫行不法,朕在宮里一直聞所未聞,朕的御史們呢,都干什么去了,那些給事中呢,讀著圣賢書,拿著朝廷的俸祿,他們也坐得住?”
“臣知道了!”徐有貞點點了頭:“朝廷里還是有陛下的忠良的,臣回去好好的想一想,也讓他們好好的想一想,獨善其身對得住陛下,對得住朝廷嗎?”
“知道了就好好干,若是連話都不敢說了,還做什么御史!”朱祁鎮擺擺手,結束了這次召見:“告訴他們,這天下姓朱,還不姓石!”
徐有貞躬身退出了御書房,走到門口,冷風一吹,一陣寒意涌上身來,他覺得自己在皇帝面前,一直都很鎮定,卻沒發現,自己身上的內裳早已經是濕透了一片。
一直快走到宮門口,上了自己的轎子,他才突然反應了過來,陛下一直不知道石亨的這些事情么?那也未必,但是,今日突然召自己進宮,又聽自己說了這么多,只怕陛下心里已經有了決斷。
到底是什么事情,讓陛下突然覺得再也容忍不了石亨了?
徐有貞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