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擺擺手:“辦好了這事情,再來見朕!”
恭恭敬敬的退出御書房,許白被小宦官送出了宮外,站在高大的宮墻下,他回首看了一眼這巍峨的宮城,滿腦子轉來轉去就是一個念頭:皇帝這是要做什么?
都和石亨那邊談好了,石彪的那事情就這么過去了,現在皇帝居然要自己“不忘初心”?這石彪是非死不可了,而且,還必須是死在自己手中。
想想自己剛剛從南京回來,跟著沂王辦的案子,最后也是查到了石亨的頭上,這剛剛一回來,皇帝就給自己這么一個差事,莫非,這是皇帝要敲打敲打石亨,讓他收斂一些?
他越想這種可能越大。
但是,問題來了,石彪死在自己手上,石亨可未必知道是皇帝的意思,他只會將報復的矛頭對準自己,自己的這小身板,可扛不住石亨的報復啊!
就算石亨知道是皇帝的意思,但是,他侄子死在自己手里,他還是會報復自己,報復皇帝他估計沒那么大膽子,但是,報復自己,那還不是隨時的事情。
就是不是明面上的報復,找幾個死士當街弄死自己,也不是什么難事,他掌軍多年,手下要找點這樣的人出來,那簡直不要太輕松了。
許白越琢磨越是心驚,這可是兩頭堵的事情,不管這事情自己做不做,結果只怕自己都難過這一關。
他突然之間,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自己干嘛那么嘴賤,不就說石亨舉薦自己的事情嗎?自己全部推給沂王不就是了,非得將石彪這事情扯出來,這下好了,自己砸自己的腳了吧!
站在宮門口值守的幾個士兵,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在這個錦衣衛的大人,搞不清楚他為什么突然發怔了一會兒,再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不對!
許白摸摸自己的臉頰,沿著宮墻走了出去。
皇帝不會無緣無故問這個事情,自己推給沂王雖然暫時躲得過皇帝的追問,不過皇帝若是問沂王,沂王可未必會隱瞞皇帝,更別說商輅全程參與了此事,這事情瞞是絕對瞞不了的。
但是,皇帝既然知道自己放過了石彪,而且其中還有沂王的人情,還是依然要自己去弄死石彪,那么,或許在他敲打石亨的這個事情中,還有點別的心思——他想讓自己和石彪,勢不兩立!
這應該是皇帝接到了沂王的書信之后才有的想法,聯想到這事情,許白突然之間,感覺自己好像想通了這事情。
投名狀!
這絕對皇帝要自己拿出來的投名狀!
皇帝既然要敲打石亨,以石亨如今的權勢,皇帝覺得不允許在這敲打過程中的經手人,和石亨有任何眉來眼去的可能性。
這是對上次自己處理這石彪事情的不滿!也是讓自己和石亨之間,再無任何轉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