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面前的這人,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家伙,見到許白坐了下來,倒是立刻叫人換上一桌酒菜,和許白笑談宴宴,有幾分客氣,有幾分熱情,甚至有幾分矜持,但是,卻是從容的很,不見絲毫的拘謹。
許白沒有說自己的身份,他也不問,兩人的話題從京師的風花雪月開始談起,偏生這家伙見識也夠,口才也不錯,時不時的冒出幾句妙語,倒是讓許白忍不住會心一笑,換做趙虎臣在這里,沒準和這家伙還有幾分共同的言語,但是許白可就差的遠了。
大部分的時候,許白只有聽的份兒,那人見得許白聽的認真,更是有幾分得意。
“不是我吹牛,若是論這天下大勢,朝政大事,我是說不上什么的,但是,輪到吃喝玩樂這種事情,嘿嘿,我郭霖還是有點心得的!”
“原來兄臺姓郭!”許白微微笑了笑:“這吃喝玩樂這種事情,沒有大把的銀子可支持不住,郭兄家里,是經商的呢,還是做官的?”
許白似笑非笑的朝著四周掃了一眼:“這清苑樓里,可是非富則貴,看來,郭兄也不是一般人物啊!”
“為什么聽到你問我的來歷,我就感到一陣后背發冷呢?”郭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你總不是想和我交朋友吧!”
“為什么不可以!”許白曬然:“相見就是緣分,更別說我和兄臺說話也還投機,我的來歷想必你心里清清楚楚,我問問兄臺的難道就不行了嗎?”
“倒是沒什么不能說的!”郭霖笑了下:“我就是沒想到,閣下這種人還需要朋友,不過,一說到這個,我可就有些想哭了!”
“你且說說看!”許白見他說的有趣,笑著問道,反正是來放松心情來了,他可不相信隨便一個人,就能和自己扯上什么恩怨情仇的,他又不是一個事兒媽,走到哪里,哪里就會有事情發生。
“打小家里是打算讓我習文的,寒窗十載我也還算努力,可三次不第,那就有點沒意思了!”郭霖一臉的郁悶模樣:“功名沒指望了,我就想著去經商,可要命的是,別人做買賣都是風生水起的,我的買賣,不是遭遇到騙子,就是遇到盜匪,折騰了幾年,我爹終于醒悟了,堅決不讓我碰家里的生意了,說也奇怪,我若不是碰家里的生意,這家里的生意居然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
“所以,他什么都不做,天天吃喝玩樂,反而比你自個努力想干點什么的強!?”
許白笑了起來,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奇葩。
“我也不想承認這個啊,但是真是這樣,我做什么什么倒霉,但是,只要什么都不做,運氣就格外的好!”這郭霖有些無奈的樣子:“就說今天吧,這清苑樓這么多人,你不是哪里都沒去,徑直到我這里來和我吃酒了么,有了今日這頓酒飯的緣分,我若是被人欺負,我說和你吃過酒,你說,別人會如何?”
許白忍不住笑出聲來,居然還有這種道理,不過,若是這人真是一個身家殷實的家伙,自己吃了他一頓酒,日后求到自己面前來一些小事,想來自己還是會幫他的吧!
好像,他這么說也沒有錯。
“有意思,有意思!”他撫掌大笑:“若不是和你在這里說話聊天,親耳聽到你的這些遭遇,別人和我說起你的事情來,我沒準以為是有人裝神弄鬼呢,但是你這遭遇,用裝神弄鬼來形容,已經遠遠不夠了,簡直就是上天之中有一只眼睛在盯著你,非得讓你老老實實的過上一輩子的富貴日子,你若敢去勞心勞力,這眼睛的主人,就敢讓你知道你瞎折騰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