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花將自己身邊的心腹之人,全部都巡視了一邊,然后很悲哀的發現,若是只論頭腦和手段,自己身邊居然連一個這樣的人都找不到。
于是,他糾結了。
對方的入教,雖然是被自己誆騙來的,或許此刻對未必很誠信,但是只要呆在羅教了,在這個環境中,他要將對方徹底轉換成羅教的忠實信徒,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但是,如果那樣的話,對方的家財可就不要指望了,即使對方比自己還要狂熱,那么,他的家財短短不會再落到自己手中,以這家伙入教就給所有教眾見面禮的這種敗家子做派,十有**,這家財會被他散發出去。
若是不理會對方人怎么樣,按照以前宰殺肥羊的套路來,他不確定自己到了最后關鍵的一步的時候,對方會不會突然醒悟,以他現在對郭霖的了解的話,這人或許真不是那么好蒙騙的。
盯著郭霖的眼線,發現郭霖的從人去過碼頭上的一家叫“四海商行”的店鋪,在里面呆了很久,這店鋪他一打聽,在一個月前,店鋪里來來往往的,可不是什么正經路數,而是郭霖曾經說過的,想和“他們”做買賣的這些人。
雖然不知道郭霖是怎么找到這條線的,但是這也說明,郭霖一直都是還在為自己的生意在打算,而他周小花,對天津城可是熟得不能再熟,那些海上的家伙,他雖然不怕,但是也絕對不會等閑招惹,即使和對方打交道,他也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的,那些家伙一船一船從海上拉回來的海貨,來路如何,瞞得了外人,瞞得他周小花這種人。
一直以來,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不過,按照郭霖的說法,這些海貨中的利潤是如此之大,他也忍不住動心了,僅僅從天津拉到京城,就是十倍幾十倍的利潤,這販賣軍械也沒這個來錢快啊!
他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這買賣如此肥的流油,當初自己就算是和其他的堂口撕破臉,也要將漕運碼頭那邊給拿下來,從水師到巡邏的官兵,到巡檢司和各處衙門,他怎么也得發展出幾個自己人來,到了那時候,這海船不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靠岸,然后進了羅教的庫房,他周小花想怎么賣就怎么賣嗎?
“你現在這樣做也不遲啊?”
郭霖很奇怪的看著周小花,聽他訴說他的血淚史:“難道漕運碼頭那邊,咱們沒有香壇么?”
“有是有,但是哥哥我不是一直沒怎么用心嗎?”周小花腆著臉說道:“那里全是一群苦哈哈,而那些做買賣的,也等閑不招惹咱們,實在是沒多少油水!”
“這話,我可不怎么相信?”郭霖狐疑的看了對方一眼,周小花不是這么沒腦子的人。
“沒錢,咱們教里沒錢!”周小花吸了口氣,終于攤牌了。
“我們羅教的主要收入,都是靠著信徒的供奉,但是,咱們的信徒中,有錢的主兒實在太少,而發放飯食,舉辦法會招攬信徒這些,也是要花銀子的!”周小花訴苦道:“而且,信徒生病看大夫,死了辦后事,若是和人糾紛,還得出錢出力,這么下來,哪里還有什么盈余!”
他一臉的悲憤:“富貴如龍,游盡五湖四海,貧窮似虎,驚散九族六親,兄弟啊,你是沒吃過沒錢的苦啊,沒有錢,真是想辦什么事情都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