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人,好久不見,南京那邊有什么要務,值得你深夜前來見我!”
許白抬起頭,看著宮墻上黑黝黝的一片人影,也不知道徐承祖是哪一個,他手中的馬鞭朝著宮墻上下的士兵們轉了一圈:“許統領,你覺得值得我這個時辰來見你的事情,可以在這里說嗎?”
“那你想怎么樣?”徐承祖的聲音很是平靜,聽不出什么起伏。
“你出來,或者我進去!”許白坦然說道。
“內城落鑰之后,不到寅時,誰也不許進出!”徐承祖的聲音傳來:“我身為禁衛統領,自然不會帶頭犯了規矩……”
“你腦子里是不是木頭啊!”許白有些火了:“不就是不開門嗎,壞什么規矩,從宮墻上放個吊籃下來很難嗎?我都不和你計較這些,你和我說這些?”
“呃……”宮墻上傳了一個奇怪的聲音,然后沒了動靜。
幾分鐘后,一個簡陋的吊籃從宮墻上放了下來,許白踏進吊籃,回頭對著自己的屬下們說道:“你們回南衙,聽從趙大人的調遣,告訴他,我已經進宮了!”
吊籃緩緩往上,剛剛一上宮墻,許白就看到了徐承祖的臉,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徐承祖是意氣風發,但是此刻,他看著許白的時候,這張臉不僅僅死氣沉沉,而且,臉上似乎還有幾分惱怒。
許白朝著他身后看了一眼,徐承祖會意,揮了揮手,身邊的人頓時退開,空出了好大一個圈子。
“曹吉祥在哪里?立刻派人去捕拿了他!”許白見到身邊沒人了,急急說道:“我要見陛下,若是陛下有恙已經歇息的話,我要立刻見到太后,我有確鑿證據,五軍都督府前軍都督、曹吉祥之侄曹欽糾結叛逆,隨時可能要反!”
徐承祖死氣沉沉的看著他,卻是沒有動的意思。
許白大急:“此事刻不容緩,你還在這里傻站著干什么,動起來啊!”
“你隨我來!”
徐承祖不慌不忙的點了點頭,朝著宮墻下走去。
“立刻調遣人手,去捕拿曹吉祥啊,同時命令禁衛加強宮禁,將輪值的禁衛全部都調遣出來,不要讓那反賊曹欽有任何里應外合的機會!”
“我不用你教我做事!”徐承祖回頭看了他一眼:“宮里的事情,也不用你來操心,有什么話,你還是和太后說吧……”
許白看到他那沒什么表情的臉,心里咯噔一下,這等危急的時候,聽到這樣的消息,朱祁鎮身邊的最信任的人,卻是將自己往太后那里帶,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當今皇帝的這病情,只怕真不好說了!
有禁衛已經先跑著去通知太后了,等待徐承祖許白等人趕到壽康宮的時候,壽康宮內已經亮起了燈火,現在已經在宮里是過了人定的時辰了,偌大的宮禁仿佛都沉浸在黑暗之中,這壽康宮里突然亮起來的點點燈火,不僅僅驅散不了這連綿的黑暗,反而讓這暗夜,變得更加深沉了。
“說!”
太后臉色雖然不好,但是也還算是從容,許白走上前,三言兩句將事情說了一個明白,而且,將自己的應對,也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