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女人,你聽誰說的,說的好像真的去其他莊子見過那些女人一樣!”黑瘦小子不服氣的駁斥著對方,“咱們天天都在一起,我可沒見過誰出莊子去!你真以為莊子四周的哨塔是擺設啊,官兵們盯得緊著呢,許砍頭的人殺人可不要什么理由,誰敢玩外跑,當場就射死了!”
“你知道屁,我就是聽官兵說的,正哥是咱們天津本地的,你讓正哥說說,這次換來的官兵,是不是都是咱們天津的兵,別的不說,大家都鄉里鄉親的,不說多關照,說句話算得了什么!”
“正哥,是這樣的嗎?”黑瘦小子找蔣正求證道。
“嗯,有這事情!”蔣正懶洋洋的說道:“不是三衛的兵,是錦衣衛的兵,也不知道怎么在咱們天津招人了,不過你們別去招惹他們,這些人肯和你們說幾句就不錯了,別指著人家怎么關照你們,在人家眼里,咱們可是犯人!”
“你看,我就說了沒錯吧!”那人得了蔣正的證實,得意洋洋的說道:“那官兵就是在咱們附近街面上的,雖然不認識,但是總有幾分眼熟的,聊幾句就知道了!”
“真的?”黑瘦小子一下來精神了:“是今天咱們出工的時候,看著咱們的那幾個官兵中的么,那回頭咱們是不是可以稍微偷下懶了!”
“我勸你最好不要試!”蔣正翻身過來:“他們的上司看著呢,那些人,可都是京城來的錦衣衛,都是許砍頭的心腹,翻臉不認人殺人不眨眼的那種。”
“嘖!”黑瘦小子有些惋惜的咂咂嘴,似乎在為不能和官兵拉扯上關系感到遺憾。
“正哥,你說他們能放咱們出去嗎?”良久,有人在寂靜中開口問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誰叫咱們當初貪圖入教的那一點點好處,入了教就應該想到有今天!”蔣正嘆息了一聲:“你們還好,至少還得了些實惠,吃了些大魚大肉,老子虧大了,稀里糊涂跟著咱們小旗就入了教,要不然,現在沒準就是我在外面看著你們這幫混蛋呢!”
“引你入教的那小旗呢?”黑瘦小子怯生生的問道。
“死了!”蔣正沒好氣的說道:“人家按著名冊來拿人,這家伙還要反抗,當場就砍了!”
屋子里又陷入了一陣寂靜,這些人雖然都是入了白蓮教的,但是大多都是最基礎的那種教眾,這動輒死人的場合,他們還是基本沒遇見過的。
“要是可以退教就好了!”過了好一會兒,有人輕輕的感嘆道。
屋子里頓時就響起了一陣唏噓聲,若是退教的話,他們這些人不就是和外面的百姓一樣了嗎,哪怕關個一年半載的,只怕這些人大多數都愿意認了,以前覺得自己在外面的日子不好過,如今想起來,和在這里的日子比起來,在外面的日子那簡直和天天過年沒什么區別。
可惜的是,退教這種事情,也就想想而已,別說他們想退教沒地兒去退,就是有地方去退,官兵不認的話,那依然是扯淡的事情。
外面出來一陣腳步聲,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迅速的翻身躺好,這個時候在外面走動的,只有巡視的官兵,若是看見他們在這里說話聊天沒睡覺,沒準要拎出來吃上幾刀鞘。
火把的光亮照進來,蔣正偷偷看了看,果然是打著火把的官兵,有人用刀鞘在門口的欄桿上敲了敲,對著里面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