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個幾天去聽番邦和尚念經,逐漸成了十三房里諸人每日里勞作之后最盼望的事情,剛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是沖著有著額外的食物去聽的,當然,到現在大家這么積極踴躍的去聽念經,絕大部分還是出于這個因素。
順便說一句,這番邦的和尚每次分發食物的時候,經常會有驚喜,有時候粗面窩頭會變成白面饅頭,有時候會多一條小魚干,當然,最大的驚喜還是當某次這番邦和尚念完經之后,照例挑幾個人提問題,而回答問題對了的人,居然每人獎勵了一塊大肥肉。
那幾個家伙當場吃的眼淚都流出來了,這可是白花花的大肥肉啊,誰知道都被關在這里苦役了,還能有機會吃上這等人間美食。
自從那一次之后,但凡去聽這番邦和尚講經的人,一個個比誰都認真起來,每人希望當這番邦和尚講經之后問自己問題,自己答不上來,然后和那么一塊大肥肉擦肩而過。
而這番邦和尚的經文里的稀奇古怪的故事也不少,每次都不帶重樣的,這時間一長,幾乎每個去聽講經的人,或多或少都記得那么一兩個故事,偶爾即使是在入夜之后,他們在屋子里談論這些故事的時候,外面有官兵經過,也不會呵斥他們,這讓他們更加確定,官兵們對這番邦和尚的支持,那是不遺余力的。
時間過了一個多月,就當所有人都以為這樣的講經會一直持續下去,而那些額外的食物也從不遲到的時候,那番邦和尚突然消失了,連續六七天沒來,很多人都以為這事情大概結束了,一個個在暗地里嘀咕,這樣的好事,怎么說沒了就沒了呢!
誰曾料到,六七天之后,這番邦和尚再次出現,而這一次,給來聽他講經的人,帶來了更大的驚喜。
除了他身邊那幾個熟悉的童子之外,這番邦和尚居然帶來了一個番婆子,蔣正就很清楚的發現,不僅僅是他自己在聽這老和尚講經的時候,眼睛忍不住的往那個番婆子身上瞟,他身邊其他的那些人,哪怕一個個裝的很嚴肅的樣子,但是,一不注意眼神也和他一樣,就飛到那番婆子身上去了。
女人,這可是女人啊!這番婆子雖然長得和一個妖怪一樣,但是她總是一個女人吧,如果不看她的臉,就看她的胸和屁股的話,還是很有看頭的。
甲一莊三十多個房,清一色都是男人,自從進了這莊子,他們就沒見過一個女人,這個時候,這番邦和尚突然帶了一個女人來,這簡直比讓他們吃肉更有吸引力了。
番邦和尚念經念完,提問的事情就交給了那個番婆子,雖然那個番婆子說話怪里怪氣,聽起來十分的刺耳,但是被她點到提問的,一個個無不興奮的站起來回答她的問題,哪怕語無倫次,一個個也是滿臉興奮得通紅,在他們心里,這問題回答的對不對,有沒有賞東西吃,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現在是在和一個活生生的女人在說話,少一口吃的,真不算什么了。
這個番婆子的到來,再次在甲一莊掀起了學習在番邦和尚經文故事的高潮,現在白天干活的時候,不少人都口里念念有詞,不用問,那是在復習經文故事呢,而因為每次去聽番邦和尚念經的人大部分都不同,每個人聽到的故事也不同,這些故事的交換,也成了甲一莊里比較流行的事情了。
一到晚上就死氣沉沉的莊子,好像突然變得有幾分活力起來。
但是,這莊子里的所有人,包括十三分的那些人,他們不知道的是,甲一莊里的每一分變化,都事無巨細的送到了天津城的某個宅院,送到了被他們稱呼為“許砍頭”的那個家伙的手中。
林七筠和李豐已經離開了天津,帶著大友詩織朝著倭國而去,京城那邊,一切似乎也是風平浪靜,太子對錦衣衛出海的事情,一直沒有明確的回信,但是對許白來說,沒有回信有時候也是代表著太子的一種態度,他就當太子默認了他的行為,這種事情終究是拿不上臺面的,他總不成要太子明文許可他做這事情,真要這樣的話,這對于將來注定要做皇帝的太子來說,只怕也是一個后患。
這樣就挺好,太子不禁止,那就是默認了,雙方保持這最起碼的默契就挺好。
天津錦衣衛南鎮撫司千戶所,也是按部就班的在進行著操練,一幫軍戶子弟要變成一個合格的錦衣衛,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錦衣衛的校尉既要是士兵,也要是捕快,甚至是密探,牢頭,他們要學習操練的東西有許多,而南鎮撫司那邊,許白也是調過來了不少的老人,按照他的估計,按照現在的操練強度,三個月到六個月之后,差不多這天津千戶所就可以形成戰力了,至少,基礎的技能他們應該都合格了,剩下的就只是需要實戰的歷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