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想將事情鬧大,山東運司的人,只怕更不想讓事情鬧到,若是聚眾謀反的是他們運司轄下的巡檢司,你覺得朝廷會怎么想,這整個山東運司的上上下下,會一點事情都沒有么?”
許白嘿嘿一笑:“我不求他們,我等他們來求我,我已經令馬志遠將消息傳回濟南去了,這樣的消息,由我錦衣衛傳給山東運司衙門,呵呵,那幫家伙的反應,我大概可以想得到了!”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半夜的時候,在鹽田的峭壁之下,發生了一場意料之外的廝殺,黑夜之中,簡直是一片亂戰,雙方都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對方想要干什么,在彼此都丟下幾具尸首之后,兩方的人馬匆匆脫離了接觸。
順嘴說一句,夜戰這種事情,無論晚上天空有沒有月亮,月光是不是能照見人影,基本上動刀兵的人能避免就避免,能在晚上清楚的看到四周的地形和人的,在這個時代,十個人里面未必有兩三個,大部分的士兵到了晚上,都幾乎是睜眼瞎子。
錦衣衛的人稍微還好一點,這和他們不缺吃喝有著重要的關系,鹽丁們次之,至于那些鹽田的苦力,就不要說了,十個里面,絕對十個晚上都是視力下降的非常厲害。
所以,兩撥人在沒有燈火的晚上遭遇,幾乎是騎到對方臉上才發現對方,能廝殺成個什么結果,那就可想而知了。
劉深大概是覺得十分的受挫,臉上有點掛不住,一直等到天亮許白醒了之后,才來稟報昨晚的戰果,許白對他的行動,本來就沒抱什么期望,聽聞對方居然誤打誤撞挫敗了對方夜襲,少不得和顏悅色勉慰了幾句。
劉深不知道許白有了打算,總之有些怏怏的,離開了許白之后,他是如何的百感交集就不知道了,但是,顯然他的潛入鹽田說動對方反戈的計劃,大致就此破產了,而他再要想有表現的話,只怕只能在和對面正面的廝殺上了。
第二天是相安無事的一天。
鹽丁們在繼續挖溝,引得更多的海水進入鹽田,駐扎在丘陵上的官兵,就仿佛是看戲的觀眾一樣,在丘陵上看著他們的表演,雙方沒有接觸,氣氛一片和諧。
而在濟南府里,在鹽運使司衙門里,氣氛就沒這么和諧了。
“李大人,你看看吧,這是青州那邊的急報!”
錦衣衛千戶宋飛坐在山東鹽運使李楠面前,臉上好像可以掛下一層寒霜來,這幾日里,宋飛可是出入鹽運使司衙門如此出入他自家的錦衣衛千戶所一樣,李楠對這家伙實在是有些膩味之極。
以兩人的品銜,其實完全沒有平等對話的可能,即使是宋飛要見李楠,也只能是求見,拜見,但是,誰叫錦衣衛本來就有監查地方官員之權呢,面對錦衣衛的跋扈,若不是到了非得彈劾對方的地步,李楠一般還是不愿意搭理對方的。
他不怕對方,但是還是那句話,他也沒必要去招惹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