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宋飛點點頭:“反正把事情往大的去想,準沒錯,反正咱們就知道一點,這許大人是從海上來山東的,沒知會任何人,是不是這樣!”
“沒錯!據說是差天津的教匪案子查到這邊來的!”
“需要他親自來嗎?”宋飛看傻子一樣的看著自己的副千戶:“他來了,卻沒告訴任何人,這說明,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若是不是巡檢司的這幫土鱉太不是東西,估計一直到他走咱們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馬志遠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你明白什么了?”宋飛問道。
“我這不配合千戶大人你嗎!”馬志遠嘿嘿一笑:“我這腦子千戶大人你是知道的,這么多東西,我可琢磨不出來,反正千戶大人你吩咐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哎,你也就是一個副千戶的命了!”宋飛搖搖頭:“召集兄弟們吧,砍樹,扎木排,半夜攻過去,這事情你聽我的,沒錯!”
錦衣衛一聲令下,數百人開始忙碌起來,這樣的動靜,幾乎立刻有人稟報到了許白面前,許白微微一愣,繼而笑了笑:“知道了,讓許家的人也學著點,跟著他們,他們做什么,你們做什么就可以了!”
許家的少年家丁們,都是簽了賣身契到許家的,進門之后,自然原來的姓氏就不能要了,一律都是姓許,到目前為止,他們在許家的名冊上,都只是從許一到許七,許八這樣的編號名字,用許白的話來說,若是他們這些人庸庸碌碌只能看家護院的話,那就不配有名字,只要立了功勞,才有可能被賜名。
所以,這次來的許家的少年家丁,從許一到許五十都有,中間有幾個空缺的編號的家伙,要么是生病,要么就是被留在宅里里有事,這些人得到命令,簡直想興沖沖的就加入到砍樹扎木排的隊伍去了,比起宋飛手下的這些人,這些少年立功的心思更加急切。
不斷的有木排被扎好,放到了鹽田的水邊,對面只要不是瞎子,就看得出來官兵們已經按捺不住了,隨時都有可能沖過來,只是鹽丁這邊的情況,就算看到了官兵們的舉動,也很難有效的組織起防守了。
每個人都在提防著身邊的人,每個人都猜疑著對方,哪怕是曾經的隊正之流,他們的話也毫無約束力了,若是幾天之前,在羅元一的指揮下,官兵們這么冒失,還真有可能遭到他們的迎頭痛擊,反正都到了這地步了,不拼就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現在,都不用猜測,每個人想的大概都是在官兵攻過來的時候,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而這方法簡單的很,只要殺死身邊的一個同伴就可以了。
平日里互相看不順眼的,那就隨時都可能動手,而就算沒有看不順眼的人,羅元一的那些心腹,顯然也是很好下手的對象,若是連這兩種都找不到的話,那隨便殺一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是巡檢司的人就行了,上千人的巡檢司,沒人可以認得全所有人,找個不認識的人殺了就是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在鹽田的水上,已經大大小小有十來個木排了,被淹沒的鹽田,大概也就十來丈寬,這些木排若是全力沖過去的話,一次上岸就能有七八十人,只要這七八十人站穩了,很短時間內,木排就可以再送一批人過來。
錦衣衛們打起了火把,還在努力的砍伐,明明對面人比這邊多,但是和這邊的燈火通明比起來,那個凄凄慘慘的幾個火把,仿佛是鬼火一樣在晃悠。
已經看不清楚對面的情形了,天一黑,那邊就是死一般寂靜。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聲,突然從對面傳了過來,不少人停下手中的活兒,瞪大眼睛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努力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