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清楚的記在心里了!”
“還有!”許白微微一哼:“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你山東千戶所自己辦的,和我坐鎮不坐鎮沒什么關系,你自己的請功文書上,盡可將自己吹的天花亂墜,就是有一點,不要有我的名字,這份文書若是過我的手,我自然少不得會褒揚你一番,該賞的賞,該罰的罰,不會少你的!”
“明白!”
一直繃著一張鐵血臉的宋飛,這個時候才松弛下來,臉上也堆起了笑容:“大人自然看不上這點小小的功勞,但是卑職眼皮子淺,兄弟們日子也過得苦,所以,我替兄弟們謝謝大人的恩典了!”
“日子過得苦么?”許白搖搖頭:“本來不想問你的,但是你要說這話,我就得問一問了,你在山東錦衣衛千戶所任上,拿了運司多少銀子?”
宋飛的臉,一下就白了,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果不其然,他還是遲早逃不脫這一問。
“別怕,眼前你這么大一場功勞護身,我不會拿你怎么著的!”許白擺擺手:“實在不敢說,那就不要說了,我只是想要說,世上的事情,都是有親疏遠近的,一樣的律法,對外人該怎么用,對自己人該怎么用,不過是在執行律法的人一個念頭而已,咱們一個衙門的兄弟,收點養家糊口的銀子無可厚非,但是,若是胳膊肘往外拐,你不要忘記了,南衙可是我署理的,哪怕你到了今日我這位置,我想請你去坐坐,你一樣也得去坐坐!”
“卑職絕對不會干吃里扒外的事情!”宋飛臉色一整:“卑職敢對天發誓,若是干了吃里扒外的事情,讓我這輩子死在南衙大牢,爛在南衙大牢!”
“行行行,自家兄弟,發這樣的毒誓干什么!”
許白哈哈笑了一笑,低聲在宋飛耳邊說道:“濟南那邊的事情,按照我給你說的三件事,你若是辦好,在我眼里,比你在這里砍了這幾百個首級功勞還大,我在山東已經呆了不少日子了,可沒多少時間繼續呆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卑職護衛大人去濟南!”宋飛點頭:“這里的殘局,交給馬副千戶收拾就好,馬副千戶辦事也是得力的人!”
“我去青州干什么!”許白搖搖頭:“荒山野嶺住了好幾天,渾身都酸疼了,也懶得走遠路,就去樂安縣就好,在哪里發生的事情,就在哪里了解,咱們一筆一筆的來就好了!”
“那卑職和馬副千戶交代一下,這就動身去濟南!”宋飛點了點頭。
一個上午,很快的就過去了,在鹽田這邊那些廢墟還在冒著青煙的時候,許白已經帶著人離開里這個無名的丘陵,朝著樂安城而去。
和上一次他無聲無息的來到樂安城不同,他才剛剛到樂安城外的十里亭,樂安縣上上下下的官員已經地方上有頭有臉的士紳,已經在這里等候著了。
在南堡鹽場這幾天,不知道多少人多少雙眼睛都盯著鹽場那邊的動靜,而今天早上,鹽場那邊的消息比許白等人更早的來到了樂安城,原本就因為許白在樂安被刺殺毫無作為的樂安縣上下,本來就一直忐忑不安,聽到鹽場那邊殺得人頭滾滾,直接就嚇傻了。
錦衣衛的報復心是如此之強,等他們回過頭來,這樂安縣還討得了好么?
唐刀和代強,都被軟磨硬泡的被請到了縣城里,好像如今樂安縣能為他們說話的,也就這兩人了,好在這兩人都算是土生土長的樂安縣人,求到他們頭上沒什么難度,畢竟他們也不想看到自己的鄉黨們一起遭殃。
于是,十里亭外,許白就看到這樣的一副情景。
數十人齊齊整整的恭候在亭子之外,有老有少,有官有民,一個個臉上都是掛著謙卑和善的笑容,而在這人群的前面,代強被一群官兒擁簇著,臉上掛著得意洋洋的笑容,對著緩緩而來的他,笑著擺起了手。
“大侄子,俺在這里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