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召他,他不來見我,我難道還能撤了他這南衙鎮撫不成!”逯杲搖搖頭:“那我不是自己找丟人嗎?”
“那就讓他自己來見大人!”心腹嘿嘿一笑:“屬下去西城千戶所一趟,請南衙的人留下,咱們北衙是買他們南衙的賬,才會讓他們為所欲為,若是不買他們的賬,難道他們和咱們再大打一場么?”
“讓他來找大人來要人,大人不就不存在顏面的事情了?”
逯杲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去吧,這事情注意分寸,我只是要和趙虎臣談談,不是要和太子作對,若是出了紕漏,那就是你擅自行事,明白嗎?”
“明白,大人等我的好消息!”
屋子里又變得空蕩蕩了的,逯杲看著自己心腹出去的身影,有些疲憊不堪的將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哎,這都什么破事啊,還有完沒完啊……”
東宮詹事府大堂,沈運、許白、覃吉三人坐在大堂之上,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齊武,一直沒有說話。
臉上永遠都掛著笑容的覃吉,此刻臉上也沒什么笑意,若不是想聽明白這齊武到底是什么用意才跪在東宮門口,他才回去稟報太子,他都一點都不想在這里呆了。
但是許白怎么可能讓他走,哪怕他在這里一句話都不說,他也是代表著太子,而此刻在齊武面前,只怕沒了覃吉,齊武一句實話都不會說。
“想好了么,想好了就開口!”許白看著眼前的齊武,慢慢的說道:“太子親自派覃公公迎你進東宮,也算是給你面子了,你若是繼續這樣一言不發,那我只好請覃公公回稟太子,你就是來東宮這邊鬧事來的!”
“我要面見太子!”齊武看著沈運,又看著齊武,轉過頭來對著覃吉說道:“有些話,我只能給太子殿下說!”
“太子爺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覃吉慢悠悠的說道:“若是什么人在東宮門口這么一跪,就可以見到太子,那跪在東宮門口的人可以排隊排到城外去,這人啊,最要緊的是要有自知之明,若是太狂妄了,一般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
“今日我來這里,可未必再回得去!”齊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算許大人不要我的性命,只要我離開這里,只怕要我的性命的人也不少!”
面前三人毫無表情,仿佛的聽著不相干的事情一樣。
“我有兩淮鹽運使司和山東鹽運使司上下官員貪贓枉法的證據,而且,每年這兩淮和山東兩大運司大部分贓銀的去向以及多少官員從中分潤到的好處,我都有詳細的記載!”
齊武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我愿意將這些證據,全部都獻給太子!”
“這些東西,錦衣衛若是要查,也會查的清清楚楚的!”覃吉眼皮耷拉了一下:“太子爺每天關心多少大事,鹽運使司的這點貓膩,他老人家不知道,難道他身邊的咱們也不知道么?太子爺真有心整飭鹽政,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現在這種事情,還是讓內閣去操心吧!”
許白面無表情,在他身邊的沈運,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厭惡之色,齊武這是破罐子破摔了,有這樣的人做同僚,不知道鹽運使司衙門的官員看到這一幕,心里心寒不心寒?
“清查幾個貪官污吏,錦衣衛自然辦得到!”齊武看起來很是鎮定:“但是如何為朝廷追繳這些流失出去的贓銀,那可未必就是錦衣衛的強項了,而且,這些贓銀真的要錦衣衛追查的話,能有多少到朝廷手里,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我聽懂你的意思了!”覃吉呵呵一笑:“你的意思,你覺得你能干這個活兒,而其他人都是廢物了!”
“不敢!”齊武低下頭:“術業有專攻,運司里的門道太多,不是在運司做過幾年官,根本就摸不到這其中的門道,齊武不才,對這運司里的各種門道,還算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