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貞沉默了下來,皇帝的身體的情況在內閣而言,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如今朝堂上的官兒,都想著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對于這些人,徐有貞連評價都懶得評價了。
不過是一群繩營狗茍之徒而已。
“做好自己的事情,對的住自己讀過的圣賢書,對得起社稷百姓就好!”
半響,他開口說道:“有些事情,想太多沒有用,要來的終究會要來,但是不管如何變天,內閣不會變,將來即使我不在內閣了,內閣有商輅,李賢,有你和彭時,朝廷就不會亂,只要內閣穩得住,天下,就不會亂!”
“以徐公的經世濟時之才,哪怕是新君上位,也定會將徐公依為肱股的,光是徐公這份胸襟,我可就遠遠比不上了!”
徐有貞搖了搖頭:“好了,我們之間就不用說這些了,你回去吧,今日我就不去宮里了!”
“那好,那我就不打攪徐公休息了!”呂原笑著退了出去,頃刻之間,偌大的書房里人走得干干凈凈,就只剩下徐有貞一人坐在桌前,看著窗前的幾從青竹,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后傳來輕輕的響動,徐有貞沒有回頭,熟悉的腳步聲讓他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能不通過稟報進到他書房的是誰。
“人找到了沒有?”他開口問道。
“都已經找遍了,整個人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連同府里派到他身邊的人,已經他自己請到的幾個江湖人,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徐林在他身后說道:“甚至包括以往他在東廠的時候接觸過的人,都派人詢問過了!毫無結果!”
“那就不用找了!”徐有貞微微搖搖頭:“找不到,說明有人不希望我們找到,這些人應該都已經死了,許白那個人,替太子做這些陰狠的事情,手段一直都是很不錯的!”
“就怕他們胡說八道!”徐林有些擔憂的說道:“好在這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出面在辦,沒有將父親牽扯進去,就算他們胡說八道,最后也只能找到我這里來!”
徐林抬起頭:“我已經想好了,真要是太子派人質詢我,這事情我無論如何也得往襄王身上那邊去扯,費了那么多的功夫,做了那么多的布置,要和襄王牽連上,總歸是可以牽連上的!”
“好了,這事情你不用擔心!”徐有貞看著自己的兒子:“太子不會派人質詢你的,你我父子本是一體,他若是派人質詢你,那豈不是就是在質詢我,太子身邊雖然有小人,但是小人未必就是傻子,就算他們再不滿意,這事情也不會現在就發作,至少,得等到太子成了新君之后,才會找個由頭再提此事吧!”
“我讓父親失望了!”徐林臉上浮現幾分羞愧之意;“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你很不錯了!”徐有貞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本來打算用祭祖的名義,讓你回老家暫時避一避太子的怨氣的,不過想了想,你大哥為人純良,不及你的機變,干脆就讓你大哥去做這事情了,你留在我身邊,比你大哥留在我身邊有用!”
“父親!”徐林輕輕的說道:“宮里的那位,怕是撐不了幾天了,這幾天打聽事情的時候,我還聽到一個消息,說說皇陵那邊,宮里已經派了幾批人過去了,難道說,那位今年都熬不過了?”
“那又如何?”徐有貞冷笑了一聲:“石亨身死,曹吉祥身死,當日從南宮迎接他出來復辟的,也就剩下為父一人了,若不是這一場重病來的恰到好處,你覺得為父還能執掌內閣到如今嗎,哼,就算為父識趣,只怕被打發到某個窮鄉僻壤做個閑官,都是為父命大了!”
徐林悚然而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