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倒是無所謂,最近的事情,讓他隱隱猜得到逯杲的一些想法,投靠太子,似乎是逯杲唯一的路了,但是,動輒拿二十萬銀子出來當敲門磚,只怕太子知道這事情之后,他逯杲的名字,直接就和“貪官”兩個字掛上勾了,這對他以后可未必是什么好事!
十萬兩的話,就好聽多了,雖然這筆錢他靠著做官,幾輩子都賺不回來,但是,畢竟身為錦衣衛代指揮使,參與了石亨黨亂,曹欽謀逆這些案子的緝捕偵查,抄家滅門的事情也干了不少,有些油水,即使是朝廷也不會深究,這也說得過去了。
但是再少,那也就不大體面了,堂堂錦衣衛代指揮使,連十萬兩的身家都拿不出來,這豈不是說皇家刻薄寡恩,這樣的有功之臣,忠實鷹犬,做官做的如此可憐。
所以,十萬兩這個數目,剛剛好,不多也不少。
“要不說,這做官的門路深的很呢!”許白有些感嘆道:“我這腦子,做官還是差了點,有些彎彎繞繞一下想不到,未免做事情就做的差了!”
“大人不必想這些彎彎繞繞,秉持本色就好!”在他一邊的童先,微微笑著:“太子能將這緝事廠交給你,那是認定你是忠臣了,在太子心中;大人有勇無謀,時常惹點亂子,做事情沖動,這就是直臣了,無論在太子面前是忠臣還是直臣,大人都不用有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若是有了,那豈不是壞了大人自家在太子心中的印象!”
他悠悠的說道:“至于太子之外的人,大人有必要和他們彎彎繞繞嗎?”
“不用和不必!”許白咀嚼這兩個詞兒,“你倒是用的極好!”
“銀子收起來吧,老規矩,送一半去東宮,一半商行留用!”許白笑了笑:“對了,覃元元呢,這事情讓他去辦!”
“覃掌班去國子監那邊去了,這是大人你吩咐的,你忘記了嗎?”童先回答道:“對了,大人,如果說我是大人的人的話,那么,汪公公和覃掌班,應該不算吧,這緝事廠里,若是大人不在的話,若是有事情,只怕我說話未必管用啊!”
“你也直說,別彎彎繞繞!”許白愣了一下,指著童先說道:“自己人說話的話,彎彎繞繞的,你不嫌累嗎?”
“我覺得大人應該在緝事廠里,再設置一個或者兩個掌班都可以,畢竟現在緝事廠十來個領班,就是再加兩個掌班,也不會出現臃腫的事情,而這兩人,自然是大人親自提拔,無論是從緝事廠內部升遷也好,大人從外面招攬的也好,這樣的話,即使大人不在緝事廠,緝事廠也始終在大人的掌控之中!”
“呃……”許白沉吟了一下:“這個事情,我會考慮的,緝事廠的這些領班,你也多留意一下,看看有沒有好苗子,到時候給他們幾個表現的機會,若是真有人才,我也不會連個掌班的位置都不會給!”
“大人可以將緝事廠的掌班在職權上和排名上分個大小,比如汪公公是大掌班,覃元元是二掌班,而我就做個三掌班,以此類推,這樣的話,前面的那兩位,也不會有什么不滿,太子那邊,更不會說什么!”
他歪頭看著許白:“大人總會以為,這緝事廠一直就這么點人手吧?”
“這個還要你來教我?”許白哈哈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行,你忙的你去吧,等覃元元回來,讓他辦銀子的事情去,你說這事情我會好好的琢磨琢磨……”
童先晃晃悠悠的離開了,許白在緝事廠坐了一會兒,帶著人朝著自己家里走去。
四海商行帶來的認購熱潮在許白表示不再出售股份之后,已經漸漸消退了許多了,如今的許宅,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偶爾有找許白打聽此事的,也會尋到緝事廠那邊去,倒是不會直接到家中來煩他了。
只是這家里的寧靜,讓許白感覺冷清了許多,派人問了一下,得知百里父女兩人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他才略略有些放心,畢竟,這么大的宅子,他若是不在,這宅子里全部是家丁仆役,連個做主的都沒有,那也實在不像話了。
他不在的時候,唯一在府里說得上的,似乎就只有那個瑟琳娜了,這個,還真不是高看她,只是許家的這邊的家丁,至少一小半是許白從天津帶過來的,都算是她的學生,而等到到了北京,就連另外的一半也成了她的學生,哪怕她的授課,有一天沒一天的,但是,這師生的名份在這里擺著呢!
而只要不是涉及許家利益的雞毛碎片的小事的話,她說的話,還真的比許家自己的管事管用。